曼哈尔的生命早已不知道逝去多少年了,叶姝伏在他的肩头,默默地打量着房间里光看外表就知道岁月久远的油画和各种古董物件。
还有一张一看价值不菲的华丽挂毯,被米白色的亚麻绳给收出正正好的弧度。
但至少他外貌定格的节点恰好是最美丽的时刻。
叶姝看了眼桎梏着自己的血族,身量颀长,大概有一米八多,即使穿着有些揉皱了的真丝睡袍,也有种慵懒的贵气。
骤然收紧的力道,险些让叶姝一个呼吸上不来,咬着唇靠近了曼哈尔。
她敏锐地察觉到了,有如冰块般的坚硬冰冷,若有若无地靠近了自己的腿边,无声地宣告着危险。
唇色渐渐浅了,唯有被雪白的贝齿咬着的一小片泛着血红。
显然这令人心惊的巨大差距,让叶姝不由得升起了点担忧的愁绪,感觉真的会先死在这里了。
明明连任务大纲都还没来得及接收。
坐在窗台上身姿纤瘦动人得如同翠鸟般的少女,犹豫了许久,似乎真的有些想要探究到答案般问道:“血族的进食需求,联系着的那个诉求是什么?”
曼哈尔垂着眼睛望向如雪般美好的叶姝,指尖轻轻划过她的眉心,温柔地说:“答案不就在这里吗?”
话音落下,冰冷的温度便拨开了玫瑰花园那脆弱的小门,如愿地刮下了一小片温暖的露珠。
陡然袭来的寒冷,让叶姝瞳孔都收缩成了点,慌乱地试图推开曼哈尔,却只是徒劳。
一时间,装潢古典优雅的西式房间内的气氛都凝固了一般。
曼哈尔正注视着她,再度的推拒让他有些许不悦,不过他愿意容忍她第二次。
携带着湿气的指尖曲起了一下才离开,送到了叶姝的眼前。
冷白色的手指上尽是清亮的光泽,像是渡了一层银辉,神圣却又带着诡异的堕落感。
“全都是”
少女慌忙地伸出双手捂住了他没有人类温度的唇,耳尖都是红的。
叶姝当然能够感觉到,因为曼哈尔,雨水顺着弧线不断降落,将黑木质的地面都晕开星星点点黯然的深色。
“第二次了,小夜莺。”曼哈尔的声音很平静而低沉,指尖的亮色被他从一旁抽出的手帕仔仔细细地一一擦拭干净,“再拒绝的话,我可不知道我会做些什么。”
叶姝再次感受到了那有如毒蛇般阴冷的危险。
鸦羽般的睫毛轻颤,轻轻阖上,“我不会了。”
但曼哈尔却毫无征兆地动用了魔法,织就好的真丝应声碎裂,化为细小的雪片飘洒而下。
甚至叶姝还没有回过神来,冰冷无情的野兽已经闯入了花园之中,无情地践踏着。
被突如其来的刺痛席卷而过的叶姝,痛到几乎整个人缩进了曼哈尔的怀中。
昏暗的房间里,弥漫开了浅淡的,丝丝缕缕的血腥气息。
那是来自于圣光明教唱诗班最清丽的修女,皎洁被撕碎的血腥味。
显然这点腥甜的气息,染红了曼哈尔本来纯澈的灰蓝色眼眸,甚至森冷的獠牙在唇齿间若隐若现,无端端地流淌着危险的氛围。
厚重的窗帘下,被桎梏住双翼的少女,唇微启,只能发出被折磨得有些破碎的气音。
这坚冰对于她,无疑是一种特殊意义的酷刑,经过叶姝感觉极其漫长的时间,终于尽数抵达了底部。
血族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她全然没了规律的呼吸声和心跳,以及她不断涌出泪水的双眼。
难得的,本质冷酷的曼哈尔多了点怜惜的心思,獠牙抵在了叶姝的脖颈间,注入了血族独有的毒素。
叶姝瞬间意识开始陷入昏沉了,紧紧地攥着曼哈尔铂金色发丝的手指也不自觉地松开了些许,感官能够清晰地感知到那跳动。
毒素带来的热度,让她有些呼吸困难,叶姝努力睁开泪眼朦胧的双眼,却只能看到昏暗中从窗帘缝隙中落下来的光芒,望见曼哈尔的影子不容退后地不断前进着。
带着叶姝那乌黑如绸缎般的长发晃开一片水波。
痛感诡异地消散得一干二净,留下的只有几乎烧伤理智的滚热,把叶姝裹挟着送上去,又将她抛落而下。
曼哈尔卷去她脖子间流淌下的鲜血,低声说道:“我可爱的小夜莺,真想把你永远关在笼子里。”
叶姝感觉自己的腰都要折在他手里了,足尖也没有着力点,那汹涌而来的昏暗,让她起了点逆反心理,柔柔地靠在他耳边低吟了一句,宛如塞壬的歌声。
“但愿如此。”
最好不要到最后,被关进笼子里的,是他自己。
曼哈尔不甚在意地轻笑了一声,指尖捻起了一颗如血般殷红的樱桃,送进了他锋利的牙齿下。
叶姝差点不受控制地弹起来,挣扎的动作却被全部压制住了,只能攥紧手中的窗帘啜泣。
前所未有的体验,让叶姝不断地流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