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帮我扫地,我看到他胳膊上有伤,想着那些东西没什么用,就给他了。”许柠又用手肘轻轻碰了他一下,放软声音,“你和黎嘉誉以后不要有矛盾了好不好?”
她刚才算了一下,白濛被黎嘉誉打骨折,准确也不能说是打,就是推了一下意外骨折。刚才两个人又互殴了,但是很明显白濛下手更重一点,恩怨算是就此扯平了吧。
白濛对自己这个妹妹没话说,他做人一向的原则是恩怨十倍报之,这才到哪儿,而且黎嘉誉这种人,竟然让许柠帮着说话,还把许柠推伤了,更不可饶恕了。
他快走了几步,把许柠甩到身后,略带薄怒。
“好不好?”许柠三两下蹦到白濛前面,俏生生地撒娇。
白濛走一步,她就跟着堵在他面前;“好不好好不好?”
“你手又不疼了是吧。”白濛被她磨得叹息一声,算是应下了她的请求。
“好诶!那我请你吃冰,你想吃什么口味儿的!”许柠蹦蹦跳跳跑到不远处的小商店,回头招呼白濛。
白濛无奈笑笑,却在许柠转身的时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今天他来接许柠,见到黎嘉誉完全是意料之中,但却是个好机会。
他听褚振打听来的消息说,黎嘉誉再记一次大过,就要被退学了。本来他不还手,是想带着伤和录音告到一中校长那儿,许柠就是证人,但是一段小插曲,现在算互殴了……
这段录音就失去了价值。
白濛越想,眼神越冷,手指滑动将它删掉。
“要吃芒果的吗?”许柠喊他。
白濛抬起头,又挂起那副斯文模样:“酸奶芒果双拼,加蓝莓酱和奥利奥碎。”
——
白濛的骨折的伤虽然已经不影响行动,但是医生嘱咐,保险起见前一个月还是一周复查一次为好。
上周是许柠自己拖着半残疾的白濛去的,这周白儒林回来了,白濛腿伤也能行走自如,任务轻松很多。
白儒林和白濛在诊室里和医生交谈,许柠去楼下取拍好的x光片。
拍完片后要一个小时才能取,现在还差三分钟,许柠点开app,准备看几个单词……
她低着头,忽然听到人群里发出了几声惊呼,一打眼,医院楼门前停了两辆加长的轿车,许柠不认识牌子,但是车黑得通体发亮,像两颗大块的黑曜石,十分招人眼球,似乎很昂贵。
几个西服墨镜的高大精壮保镖从从车上迅速下来,紧接着是一个身着蓝色笔挺西装,满脸透着精明的中年男人,场景活脱脱霸道总裁文照进现实。
车上又被拖下来一个人,这个拖字很准确。
他是被两个保镖,用力拖下来的。
许柠刚想把注意力继续放在单词上,眼睛却再难移动了,因为那个人,正是黎嘉誉。
他脸上带着青青紫紫的伤,六个保镖前后夹着,中间两个抓着他的胳膊和肩膀,像押送犯人一样把他带进来,蓝色西装的男人在前面开路。
一行人气势浩荡,除了黎嘉誉。
他像是一团破抹布一样低着头,微长的发丝全都杂乱地盖在前面,几乎遮住了眼睛,让人看不清神情,但那种颓靡求死的状态,和那天在天台如出一辙。
患者和家属们窃窃私语,许柠身边导诊台的护士交头接耳。
“嚯,又来了,每个月都得这种阵仗一次,我看干脆送进精神病院接受专业治疗好一点。”
“人家有钱嘛,a市首富黎金沛的孙子,送去精神病院那不是把脸都丢光了?”
“听说黎家几个孩子除了他都在国外读书,这是不打算管了的意思吧?”
“啧,谁跟他当同学真的倒霉,他情绪特别不稳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爆发了。他也挺倒霉的,得这么个病。”
“你管人家呢,就算黎家不打算管,人家投胎也投得好,一辈子衣食无忧。”
……
许柠看着他们走去的方向——精神科。
“小姑娘,轮到你取片子了。”身后有个阿姨轻轻拍了一下许柠的肩膀,许柠才回神。
“噢噢,好的,谢谢阿姨。”许柠心情复杂地将白濛的x光片打印出来,神情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又回到骨科诊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