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长安定了定神,回道:“陛下,您若是不信,可以去翻看我府中的账本。臣句句所言非虚,并不是在瞎说。” 朱元璋听罢,冷哼一声,强压怒火道:“那好,就算这件事你是清白的,可是你说说,为什么要在江宁县抗疫的时候给百姓们用肥皂?” “朕可不相信你那道士下凡之类的胡话,你根本骗不过朕,朕知道你给百姓们用的仅仅只是朗姆酒和肥皂。” “为什么你别的不用,就用自家卖的产品?” “那肥皂我知道,虽然效果比胰子好,但本质上还是用来洗手净身的,怎么能跟抗疫挂上关系?” “胡长安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在抗疫的时候你究竟有没有夹带私货,宣传自家的产品?!” 胡长安看着朱元璋暴怒的脸,暗道一声糟糕。 这可真是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啊。 古代的医学体系,跟现代医学基本上就是两个体系。 他究竟怎么才能让朱元璋相信,自己是真的在认真的拯救百姓呢? 胡长安低下头,苦苦思索着怎么样组织语言。 可这幅样子落在别人眼里,那就是实打实的心虚。 朱元璋望着胡长安百口莫辩的样子,大袖一挥,冷哼道:“来人,给我把他拿下!关入天牢,日后详查!” 什么?! 胡长安人都麻了。 这动不动就关大牢,真的好吗? 然而胡长安纵使有万般无奈,大殿上冷若冰霜的侍卫也是来到了眼前。 胡长安轻叹一声,只得跟人朝天牢走去。 天牢里,胡长安正百无聊赖的数着窗外滴落的水滴。 从下狱至今,已经三天了。 这天牢中的条件比起二十一世纪的电视剧中,那是好上了不少。 不仅吃喝管够,睡的床铺也不错。 室内定期打扫,安全无异味。 毕竟天牢中涉及的可都是皇上或亲王直接交办的要案,牢里的犯人也是非富即贵。 要是日后犯人被无罪释放,到皇上那里嚼舌根,那这牢头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因此,天牢中人对待关押的犯人,都还是很客气的,待遇也不错。 胡长安正百无聊赖的发着呆,突然听牢头来报:“胡公子,有人来看你了!” 胡长安回头一看,只见朱标正急匆匆的朝这里走来。 在阴暗的牢房中,朱标一身明黄色的太子服,和这里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 望着胡长安,朱标轻叹了一口气道:“胡公子,父皇日前也是气急了,才把你关起来的。” “父皇最痛恨那些欺压百姓的商人了。” “他这么生气,只是以为你和那些奸商一样,也是通过压榨百姓才弄到这么多银子的。” “你别慌,这案子大理寺和锦衣卫还在审,现在已经拿到了胡府的账本,在详查呢!” “只要你没有问题,父皇肯定会放你出来的!” “孤这边也会去跟父皇求情的,相信父皇一定会看在你有才干的份上,从轻发落的!” 胡长安听罢,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看账本没问题。 账上他写的明明白白,每一文钱的来路都清清楚楚。 只要锦衣卫能秉公执法,相信不日就能还他一个清白。 更何况现在太子殿下还在跟进此事,那些权贵们就算再有胆子,也不会在这种敏感的时候贸然动手。 不过对于朱元璋以为他在疫区借抗疫之名夹带私货一事,胡长安也是很头痛。 这件事只要不解释清楚,就始终是横在朱元璋心头的一根刺,日后胡长安怕是再难得到朱元璋的重用了。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朱标又宽慰了胡长安几句,便起身走出了牢房。 有了朱标的一席话,胡长安也是轻松不少。 在朱元璋大发雷霆时,也只有朱标和马皇后,能从旁劝阻一二。 有了朱标护着,他这次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说能完全脱罪,起码走出牢房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然而朱标前脚刚走,后脚牢里就来了个不速之客。 一个面色苍白,手里摇着扇子的年轻人在牢头的带领下,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囚室。 见胡长安一副不解的眼神,年轻人清了清嗓子,道:“你好啊小子,我是宣国公李善长的儿子,李祺。” 原来是李善长的儿子啊。 胡长安心下了然。 也不知李善长这老狐狸派自己的儿子来找他,是要干嘛。 这李祺在明初的历史上也算是小有名气。 李祺是李善长的大儿子,同时也是朱元璋长女临安公主的丈夫。 李祺一开始也是深得老丈人朱元璋的信任,朱元璋隔三差五就都会分派给他一点赈灾的活之类的,而李祺也是干的有声有色,颇得朱元璋赏识。 不过最后,李祺终究是受到了胡惟庸一案的牵连,和临安公主一道被流放到了江浦,在那里度过了自己的余生。 不过现在,胡惟庸一事没有闹大,李祺自然还是高高在上的驸马爷。 胡长安听完李祺的自我介绍,不卑不亢的拱手道:“胡某人见过驸马殿下,不知殿下前来有什么事情吗?” 李祺眸子一眯,没有正面回答胡长安的话,只是笑着道:“胡公子,你在这天牢里,日子过的应该是不怎么样吧?” “还成,反正饭总是能吃饱的。”胡长安拱手答道。 李祺这样子肯定没安好心,胡长安才不想被看了笑话去呢。 就算是真过得不好,也得装出过得很好的样子。 看着胡长安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李祺心里也是有点窝火。 李祺把扇子一收,冷哼道:“胡长安,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眼下陛下正在气头上呢,你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不过我父亲倒是个好人,肯为你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 “只要你乖乖把肥皂制作方子交出来,后面有什么赚钱的玩意儿,也带着我们李家,那李家就会是你坚强的后盾。” “把你从牢里捞出来,妥妥的。” 胡长安听罢,不禁在心中冷哼了一声。 这李祺,还真敢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