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文帝说完之后,所有人都炸毛了,天寒地冻的却要卖掉被褥和棉袄去换兵器,这不是要至所有人性命于不顾么。
“皇上,这不妥吧。”李副将纠结,暴雪还没停呢,裹着这么多衣裳还是凉飕飕的感觉。
“东陵那边派人在集市上到处搜刮被褥抵御严寒,咱们现在顶着暴风雪寸步难行,一口热乎的都吃不上……”
“行了都别说了,皇上这么做就一定有道理的。”
“对,咱们要相信皇上。”
渐渐的大家都被一个声音说服了,那就是听从明文帝安排。
“诸位,暴雪明儿一早就停了,明儿开始就要回暖了,相信朕!”
若不是楚昀宁给他写书信,明文帝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他对楚昀宁无条件信任。
虽然所有人都不相信暴雪会停,但明文帝这么说了,他们只能被迫选择相信。
“末将相信皇上!”李副将咬咬牙第一个选择支持:“冬天都能种蔬菜,还可以滑冰去对岸,能观天象又不是什么难事。”
有人带头,余下的人也纷纷开始举手表决。
所以很快大家都开始回去整理多余的被褥和多余的棉衣,并约定好了明儿天蒙蒙亮的时候送去边关集市上卖。
因为两个城离的很近,边关很多杂货是互通的,他们只需要装扮成商贩,守城门的一定不会阻挠,这些棉衣被褥在东陵手中可以卖个好价钱。
次日一群人头顶着寒雪,推着几大车的棉衣被褥守在城门口。
守卫私底下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带兵器,只是个普通商贩后,就放行了。
果不其然这些棉被还没走多远就被人盯上了,几个商铺掌柜的眼睛都快泛着绿光了,纷纷开始竞价。
只用了一个多时辰,所有人的棉衣棉被都被卖掉了,换了银子之后,由于米粮价格太贵了,所以只买了一部分,剩下的全都买了兵器需要的器材,趁着门口守卫换班的时候逐一离城。
折腾下来已经快要午时了,雪是早上就停了,风也跟着停下了,不多时就连太阳也慢慢露出了头。
“雪真的停了!”
“太阳也出来了,虽然积雪未融,但总觉得没有昨儿冷了。”
明文帝仰着头,心里忽然有一股无力感,一切都被楚昀宁给料中了。
她究竟是什么人?
他作为堂堂一代帝王,却忽然觉得有点仰望楚昀宁,反倒衬的自己像个凡夫俗子。
远在军营被人念叨的楚昀宁忽然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尖。
“娘亲你是不是着凉了?”北北正在默写书法,冷不丁抬头一脸关心。
楚昀宁摇摇头,捏了捏发烫的耳朵,也不知是谁在私底下念叨她呢。
“我没事儿。”
正说着碧秀撩起帘子进来,笑嘻嘻的说;“小姐快出去看看吧,雪停了,太阳出来了。”
闻言楚昀宁放下了手中活儿,朝着外面走,帐篷外还是一片白茫茫,有些眼光照射过的地方已结了冰,这是雪化了的预兆。
“昨儿还是暴雪呢,今儿就有大太阳了,真是神了。”碧秀感叹。
楚昀宁却一点也不意外,转过身看了眼正在认真一笔一划写字的北北,两只手紧紧攥着,肩微微颤抖,情绪刹那间有些控制不住了。
褚儿,褚儿一定还活着。
两个月之前她也曾梦见过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隔着一层朦胧的云雾,有点儿看不清面貌。
当时还觉得很奇怪,误以为那是长大后的北北,因为他在梦中喊着娘亲。
楚昀宁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那一定就是褚儿,可惜她当初没认出来。
褚儿当时一定很难过。
“小姐您怎么了?”碧秀察觉出楚昀宁的异样,着急的问。
楚昀宁摇了摇头:“风大刮了眼睛,没事儿。”
放下帘子后她折身返回北北身侧,心里就像是有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压在了心上。
外面天寒地冻,也不知褚儿过的怎么样,能不能吃饱穿暖,有没有被人欺负。
“娘亲是不是在想大哥?”北北察觉了楚昀宁的心思,放下笔伸手摸了摸她的手臂:“虽然白胡子老爷爷还没说大哥在哪,但我知道大哥现在过得很好。”
“真的吗?”
北北生怕她不信,于是重重的点了点头:“娘亲,北北不会骗你的。”
“娘亲当然相信北北了。”
楚昀宁看着北北临摹的字迹,有点儿眼熟,似是在哪里见过,而且写的内容也有点儿奇怪,她还未看全,北北已经将字帖收起来了。
皇伯伯说了,男人之间的秘密不能告诉女人,娘亲也不行。
“这写的是什么?”
北北歪着脑袋解释:“是皇伯伯的字帖,我看着很有意思就临摹了。”
怪不得呢,这么眼熟,原来是明文帝的字。
楚昀宁心里装着褚儿,所以一时也未曾多想,摸了摸北北的脑袋:“乖,你写吧,娘亲不批评你。”
她绕开了桌子坐在了软塌上,想着外面的风雪,对碧秀说:“你去取一些针线和好点儿的布料来。”
“小姐要做衣裳?”
“嗯。”
碧秀闻言点头,折身回去取东西,不一会就拿来了,楚昀宁打算给褚儿做些衣裳和鞋袜。
她有种感觉,褚儿很快很快就会回到自己身边了。
次日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积雪融化,枝头上已经露出来了,许久不见太阳,照在脸上暖洋洋的很舒适。
城外,谁能想到才短短两天的功夫,就卸掉了厚厚臃肿的大棉袄。
士兵们激动不已,真的被明文帝给说中了,天气开始回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