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的想法,朱棣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听到自家大孙子调侃的话,他心里也有些好笑。
虽然作为一个马背上的皇帝,很明白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道理,不会轻易的去小看任何敌人,但是内心该骄傲的地方,也让他不觉得马哈木面对大明能有多少的胜算。
“行了,垫脚石不垫脚石的,那不是他马哈木说了算的。”朱棣摆摆手,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说,转移了话题道:“马哈木既然已经进驻了饮马河,那么我自然也不能落了威势,这几日你也把家中的事情安顿好,到时候咱们爷俩一起北上,他马哈木想把咱当垫脚石,正好咱也想把他给你当一块磨刀石,那就看看,是他先把咱垫在脚下,还是咱用他先把刀磨的锋利了。”
“哎,好的,爷爷,我回去后立即就把家里的事情安顿好。”朱瞻基听到朱棣的话,眼睛一亮,顿时明白了朱棣的意思。
再加上之前阅军时,老爷子让自己代替了自家那位好二叔先锋主将的位置,自家这爷爷明显是打算利用这次北伐,来磨炼他啊。
“嗯!”朱棣点了点头:“好了,没什么事情,你就回吧,善祥那孩子还在外面等着你,你刚刚与她大婚,便要很着我去北伐,也是委屈这孩子了,你回去好好补偿补偿她。”
“哎!”朱瞻基应了一声,随即有些恍然,今天带着胡善祥前来面圣谢恩,自家爷爷那一系列的加恩举措。
不仅亲自让人赐座,还加了垫不说,就连胡善祥的老爹胡荣,也是直接就从正六品的百户提拔到了正三品的光禄寺卿。
这些本来看上去也没什么,毕竟朱瞻基身为皇太孙,是朱棣的嫡长孙,将来老朱家的正统继承人,作为朱瞻基的娘家人,自然该有的体面也是得有的,加官进爵只不过是基础操作。
但是对胡善祥又是赐座,又是加垫子,就连谢恩都是让他这个皇太孙代替谢恩,这明显就不是简单的加恩了,搞了半天,原因是出在这里。
想明白了这些事情,朱瞻基也没在乾清宫多留,和朱棣告辞一声后,就向外走去。
乾清宫外,胡善祥正安静的等在大门外,十一月份的应天府,温度已经不算暖和了,而且风也很大,这乾清宫地势本就远远比其它地方更高,四周也没什么遮挡,所以风也更大,这会儿吹了一会儿风,胡善祥明显有些受不住。
“等久了吧?”朱瞻基走过去,站在胡善祥的上风处,替其挡住了些许的风,然后笑道:“走吧,先出宫,然后去太子府,拜见爹娘。”
说着话,胡善祥乖巧的应了一声,跟随朱瞻基一起向皇宫外走去。
皇宫外,上了马车,温度立即暖和了不少,没了外人,朱瞻基立即在胡善祥一张俏脸羞的通红的情况下,将其一双冻得冰冷的小手拉进自己怀里,帮其暖和了起来,然后开口问道:“我爷爷刚刚把我留下来,你可有什么疑问?”
胡善祥脸上依旧有些羞涩,闻言摇了摇头道:“陛下留下殿下自是有重要之事,臣妾进宫之前,姐姐便告诫过臣妾,让臣妾在宫中只管管好分内之事,对于国事不得任何插手和过问。”
朱瞻基闻言点了点头,道:“你姐姐胡尚仪是个懂规矩的,否则也不可能坐到尚仪的位置上,不过有些事儿,倒也不必太过遵循守旧,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一些可以告诉你的事情,我也不会瞒着你。”
“是,殿下!”胡善祥闻言微微低垂下脑袋。
朱瞻基见此,笑了下解释道:“今天我爷爷把我留下,是因为瓦剌马哈木前不久已经率部南下,进驻了饮马河,所以不日我便会随我爷爷北上前往顺天,这件事我之前也和你曾经说过一次,不过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再和你提一次。”
“殿下的意思臣妾明白!”听见朱瞻基的话,胡善祥抬起头,认真道:“殿下尽管去便是,不必在乎臣妾的感受,北伐乃是国家大事,不可因儿女私情,因私废公,太孙府中一切事物,臣妾也自会替殿下打理好,殿下尽管放心便是。”
“嗯,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朱瞻基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带着几分开玩笑的语气道:“你知道刚刚在乾清宫里,我爷爷又是给你赐座,又是给你加垫,还让我代替你谢恩,是什么意思吗?”
胡善祥被朱瞻基这话问的一愣,不过她也很聪明,结合朱瞻基刚刚的话,心里立即有了一些猜测。
只不过这猜测多少有些让她难以置信,毕竟皇帝以往在她眼中,那就是威严无比,万万人之上的存在,怎么想怎么也不不会如此……嗯,亲切吧?
“看你样子,你应该是想到了。”朱瞻基有些好笑道:“我爷爷他呢,之所以如此,就是想安抚住你这个太孙妃呢,你刚和我大婚,他便带着我北伐,让你独守空房,就是怕你这个太孙妃多想,所以才对你施以恩惠,为的就是安抚你,免得到时候你会觉得他不近人情,或者是不喜欢你这个太孙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