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还不是正式开学的日子，在正式开学上课之前，大家被班主任通知去某个教室里领书。
水澄跟褚然一起出发了。
一个班的人聚集在教室里，他们的班主任笑眯眯地在讲台上站着，等所有人都领完书后就拍了拍手，让大家安静下来进行自我介绍。
有男生哄笑:“老师，都大学了还要像小学生一样自我介绍啊，太幼稚了吧。”
反对被班主任无情镇压，加上每到一个新地方就进行一次自我介绍也是大家习惯了的环节，于是很快一个接一个的走上讲台介绍自己。
水澄听到要自我介绍后，就把脑袋埋到了刚领的书上。
怎么还要当众自我介绍，他完全没准备啊，成年人不是应该在心照不宣中认识吗！
水澄在私底下面对认识的人的时候不害怕，但要当着一大群陌生人的面说话多少会紧张。他下意识的转头，想看看坐他旁边的褚然是什么反应。
这一转头，就无意中看见褚然摆在桌面的手机停在备忘录界面，备忘录还是空白的，只有一个标题——【自我介绍记录】。
水澄:“……？”
这……这就是学神吗，连同学的自我介绍都会做记录？
水澄大吃一惊，目光缓缓上移，对上了褚然的视线。
褚然的睫毛直直下垂，并不卷翘，配合褚然的眼睛形状，能营造出很强的冷淡感。
在水澄的认知里，这样的酷哥通常不会跟人对视太久，而是会在扫一眼后冷淡地移开视线。
可是褚然跟水澄对视了一秒，三秒，五秒，直到水澄从吃惊中回过神，他依然和水澄对视着，看起来完全没有要先结束对视的迹象。
水澄有些耳根发热，他收回眼神，坐直身体后小声地向褚然道歉:“不好意思啊，不是故意要看你手机的，以后我会注意。”
听着这话，褚然很轻地皱了下眉，突然抬手把桌面上的手机一推，推向了水澄。
水澄:“？”
水澄下意识地把自己手机也摆上去，让两台手机肩并肩。
做完这一切，水澄才回过神，再次看向褚然，又看看被推过来的手机。
褚然看着躺在一起的手机时，整个眉头舒展开，整个人透出一种奇怪的满足感。
他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手机屏幕，再看看水澄，点点头。
水澄脑袋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试探着问:“你的意思是……随便看，不用注意也没关系？”
褚然看着水澄，冷峻眉眼里似乎带着一丝柔和。
“嗯。”褚然说。
*
没一会儿，自我介绍就轮到了他们。
褚然坐在更靠门的那一侧，按顺利是褚然先上台。
褚然刚站起身，教室里就响起了不少口哨声和惊呼声。
“哥们，帅哦！”
“哇塞，咱们班居然有这种高品质帅哥！之前坐在角落都没注意到。”
“悲伤，我还以为总算能第一次当个全班最帅呢，既生瑜何生亮啊老天爷！”
班主任笑着让大家安静:“看来大家都对这位同学很感兴趣啊，同学来，正式介绍一下自己。”
水澄一手支着下巴，笑眯眯地目送褚然上去，准备在褚然结束介绍后第一时间送上热烈掌声。
不知道褚然会说些什么，他都没能听过褚然正常说一句话，这下有机会了。
毕竟褚然又不是哑巴，这种情况下总会说一段话介绍自己吧？
走上讲台的褚然拿起笔，在白板上字迹潇洒的写下自己的名字。
水澄看见写完名字的褚然回头，隔着几乎一个教室的距离，隔着几十个人的脑袋，看向了他所在的位置。
褚然终于开口了，声音是符合外貌的低沉悦耳。
“褚然。”
说完，褚然放下笔，就要走下讲台。
班主任把褚然叫停:“褚然同学，你这就介绍完了？”
褚然面无表情:“嗯。”
“不行！”教室里有其他同学起哄，“多说几句！”
“爱好在那那里，住址在哪里，电话号码在哪里？”
褚然站在那里，侧脸仿佛雕刻出来的雕像。
水澄听着大家乱哄哄地起哄声，再看一言不发的褚然，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心里一紧。
这种情况下也不愿多说，万一……褚然并不只是单纯的沉默寡言呢？
万一褚然有某种社交障碍，没办法说太多话，说了会很痛苦很难受呢？
怪不得面对他的时候只说“嗯”。
水澄抿着唇，他闭上眼，能感知到脸颊温度迅速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