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过于颜狗,小恶灵就晕晕乎乎地被宁崇带上了床,捧在手中揉搓了好一会,揉得小恶灵变成了幽·破布娃娃·小夜才罢手,将他放在枕边。
平躺着的小恶灵都被揉成破布娃娃了还是下意识想要接近宁崇,翻了个身朝着宁崇的方向。
宁崇这会儿已经睡下,他长发披散,一双凌厉的凤眸紧闭着,侧颜线条完美得仿佛艺术家精心雕琢而成,是玉雪般的人。
小恶灵看着看着,没忍住越靠越近,最终整只灵躺在了宁崇的枕头边边上,好似伸出小圆手就能将对方的发丝揽入怀中。
幽小夜是那种经不住诱惑的灵,脑海中划过这个念头的瞬间,小圆手就已经探了出去。
害怕被抓包,他的动作很是轻缓,不敢牵动大邪祟,轻手轻脚将宁崇的一缕发丝捉了回来,在小圆手上缠绕了一圈。
模仿先前自己被大邪祟牵着的状态……会有种莫名的安心感觉。
嗅着大邪祟顺滑长发上,淡淡的,有如雪后松柏般的清新气味,幽小夜忍不住将宁崇的一缕长发攥得更紧了些。
最后瞧一眼大邪祟优越的侧颜,小恶灵终于心满意足,闭上了豆豆眼。
明明是从前最讨厌的冬季,但现在能和宁崇住在一起,就连冬季也没有那么讨人厌了。
仔细说起来,幽小夜从前最讨厌的无非是冰冷的天气,艰难的出行条件,打工人被冻得红肿生了冻疮也不能缩起来,依旧还得干活的手。
他刚从初中出来那会儿,因为看着实在是太小了,奶茶店和其中的看店工作都不敢要他,怕因为招了个未成年人惹来麻烦。
他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一些零散的手工活,老板不会给他们任何保障,也没有工作餐,工作地点在居民楼里,工资按件计算。
那份工作是幽小夜所有工作中,印象最深刻的一份,因为那里没有空调,夏天热冬天冷,热的时候他中暑过好几次,冷的时候则完全不想把手从口袋里掏出来。
那会儿一起干的不少人都因为天气太冷而退却了,幽小夜却没有。
李翠玉总是催着他要钱,又问他为什么最近打回家的钱没有之前多了,是不是在外面认识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自己把钱花了。
幽小夜解释说自己是手冷,干活速度没有以前快了,李翠玉当天就买来一个热水袋,骑着电瓶车来找幽小夜,让他干活前把手捂捂,就不冷了。
那热水袋就是那种超市里最常见的,带着塑料臭味的蓝色胶皮热水袋,当时却把幽小夜开心得不行,觉得这是妈妈爱他的证明。
幽小夜把热水袋灌满热水带去了工作地点,放在大腿上,感觉手冷了就烘一烘,手真的也就暖和不少。
但过了几个小时,热水袋失去温度,幽小夜也就只能再次硬抗。
因为长期冷热不均,幽小夜的手很快就长了冻疮,白皙的骨节处生出硬痂,痂脱落后里面是一层红红的,渗着粘液的皮肤,很容易粘住一些细小的绒毛,清理伤口时就越发疼痛难忍。
冻疮一感受到热度就会痒得要命,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上面爬,夜晚躺在被窝里的幽小夜会下意识地揉搓伤口,伤口被搓破,就是又痛又痒。
后来幽小夜满了十六,个子也拔高了点,因为生得不错的脸终于找到了店员工作,可以在有空调的店里工作。
也就没有再长过冻疮了。
现在和大邪祟住在一起,幽小夜虽然没有空调暖气可以吹,但体内可以放热火罐,晚上还有大邪祟帮忙暖床,对了……还有崭新合身的羽绒服可以穿。
那是幽小夜活着时从来没舍得买过的奢侈品。
现在就已经是幽小夜过的,最舒适快乐不过的一个冬天。
从前他看到其他人见到下雪觉得漂亮有意境,他却从不觉得。
毕竟下了雪,道路难行,他上下班的时间就被大大地拉长,道路结冰还很容易摔跤,大冬天地冰天雪地摔跤可不是好受的。
但是今年冬天,没有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担忧,他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好好看一场雪,看着雪花坐落在苍翠的松树顶上,像是铺了一层奶盖。
……
小恶灵想着想着,脑袋一歪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唇角都笑得有点儿僵。
这会儿房间里还是昏暗的,隐约能听见窗外大风呼啸着吹动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幽小夜已经睡饱了,但还是维持着抱着宁崇头发丝的动作,很乖巧地没有动弹。
这个时间段的睡眠格外浅,一点儿风吹草动都会让人惊醒,小恶灵不想吵醒大邪祟,便只能一动不动地cos恶灵摆件。
过了大约半小时,宁崇睁开眼,浓密的眼睫在黑暗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幽小夜见状忙迅速将被自己搂在怀里睡了一整晚的头发松开,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做。
抱着大邪祟头发睡觉什么的……还是不要让大邪祟知道为好。
片刻后,窗帘被宁崇操纵着打开,露出窗外的景象。
窗外已经天光大亮,光线流淌进室内,将房间照得明亮。
是多云天气,虽然见不到太阳,但也比之前连天的阴雨要好上很多了。
看着距离八点还有半个多小时,幽小夜进厕所对着镜子用小圆手给自己搓搓脸,而后整只灵在大毛巾上蹭蹭,将自己擦得清爽干净。
幽小夜飘出卫生间时,宁崇靠在枕头上,被幽小夜攥了一晚上的那缕头发在他其他柔顺摊开的长发中格外打眼。
或许是幽小夜身上暖烘烘的,装了个热火罐的缘故,那缕长发被小恶灵绕在小圆手上一整晚,这会儿看起来是一个格外明显的大波浪的形状。
看起来很像是宁崇去找了tony老师做头,烫的还是大波浪卷。
罪魁祸首幽小夜心虚不已,两只小圆手绕在一块儿搅个不停。
说,还是不说?
小恶灵思索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不说,毕竟大邪祟头发浓密发量多,说不定一会儿大邪祟爬起来后,那缕卷发就到后头去了,遮蔽着根本看不见。
他又何必要自挂东南枝?
这么想着,幽小夜便对宁崇的举动格外关注起来,一双豆豆眼仿佛自带宁崇捕捉系统般,就跟着宁崇来来回回地转其他事情都顾不上了。
半小时后,到了起床时间,就算靠在枕头上依旧也仪态端庄颇有风姿的宁崇终于起身,伴随着他起身的动作,小恶灵一双豆豆眼死死地盯住那缕叛逆的卷发,试图用意念让它自觉地往后挤挤,别到前排凑热闹。
但……卷发像是存心和小恶灵做对般,偏偏就是宁崇最外圈的长发,几乎是刚挺直脊背,宁崇的余光就扫到了自己有一缕不太对劲的头发。
他苍白纤细的指尖轻轻一撩,那缕卷发便被他夹在指尖,细细端详。
宁崇的眸光沉沉落在那缕卷发上,如同在拷问重刑犯。
虽然被那么盯着的不是自己,幽小夜还是心虚地快要绷不住,差点直接承认自己犯下的罪行。
但还不等他做好心理建设开口,就见宁崇唇角浅浅地勾起一点弧度,片刻后,一个洁净术从他身上展开,将他本人打理得干净整洁,就连那缕卷发也重新变成了柔顺的直发。
只是在术法结束后,幽小夜总觉得宁崇的目光好似若有似无的,扫过自己好几次,最终落在自己的小圆手上。
果,果然还是被大邪祟发现了吧qaq!
就在幽小夜准备负荆请罪时,方才还眸光凌厉的大邪祟却又不看他了,语气淡淡的:“走吧,上课了。”
小恶灵飘在大步向前走去的大邪祟身后,停顿几秒后,默默地跟了上去。
既然大邪祟不主动提起,就是放他一马的意思吧?
……
上完课后,幽小夜收到来自沈清的消息。
他对沈清的观感很好,忙打开手机查看。
只是看完第一条消息后,幽小夜脸蛋瞬间染上一层薄红,像是傍晚天边的霞云。
沈清:【昨天我看到邪祟用绳子栓着你,你还好吗?】
沈清发来的文字与她本身一般,正经且一板一眼,开门见山。
却登时就让小恶灵破了防。
昨日邪修被宁崇一剑击倒后,房间内失去光亮,昏暗了许久,幽小夜还以为自己和宁崇手上缠着的黑线能够隐没在黑暗中,不被沈家父女察觉呢。
结果……人家只是没当面提出问题吗?
幽小夜很清楚宁崇用黑线捆绑自己是为了做什么,但身为局外人的沈清……肯定会想歪吧?说不定会以为先生虐待自己什么的?
不知不觉间就让大邪祟背了个黑锅,小恶灵心中很是愧疚,忙准备给大邪祟的形象找补找补。
但……说出大邪祟是怕自己走丢才给缠的黑线,大邪祟的面子是有了,自己就得颜面扫地了。
他一只成年恶灵,多少也是要点面子的哒!
思索片刻后,幽小夜打字:【昨天是先生和我闹着玩的,他没欺负我】
如果换个老司机,或者是个但凡脑子有点那方面思想的人来,都不会觉得幽小夜这话说得正经,但……幽小夜和沈清有一个相同的特质。
也就是一向对那档子事知之甚少。
沈清也没有全然放松,还是有些担心善良的小恶灵受欺负,最后又补充道:【以后要是在鬼楼住不下去,可以来天师门】
小恶灵虽然不觉得自己会在大邪祟家住不下去,但还是很快地道了谢,感谢沈清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