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地下室的一个工作间里,黎木长呼一口气。
完成了。
经过半天的思考、模拟与演算,最终敲定了在地球上放置“常驻”希望之门的计划。
各国各地区,共计一千座希望之门的常驻点。
他第一时间找到娜塔莎和从灵,想问一问她们的看法。集思广益,看看还能不能继续优化。
娜塔莎和从灵看完黎木的计划后,开始思考。
从灵率先发言,
“常驻点……我个人觉得不太妥当。”
“为什么?”
“之前的排行榜你也看过了,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会选择隐藏自己的名字。《无限》是以真实身份登记的。我想,这部分人隐藏名字,也是为了真实身份不被人发现。如果设置常驻点的话,他们要跟安全屋交易的话,就需要前往固定的地点,这显然是跟他们隐藏身份的初衷相悖的。”
黎木想了想,
“你说得对。固定地点,辖定的范围太小。如果有人蹲点的话,轻易地就能掌握通过固定点进入安全屋的方式。而且,还容易被一些不相干的玩家挤占通道。”
他又问,
“那你有没有什么其他想法呢?”
“设立希望之门的常驻点是没什么问题的。关键在于‘专属性’。暂时来说,要让常驻的希望之门成为进行脑髓结晶交易的玩家们的专属通道。”从灵说,“让其他玩家即便知道地球上有常驻的希望之门,也找不到,进不去。具体的方案的话,我就不太懂了。”
黎木点头,
“专属性……就像员工通道一样。”
“嗯。”
“那样的话,还得进行一次改造,设立一个专门给这部分玩家使用的交易场所。不能选在普通小型安全屋里。”
娜塔莎说,
“扩建改造的事情好办。但专属性怎么着手呢?既然是专属的,首先需要我们精准定位到每一个获得了脑髓结晶的玩家。该怎么定位?”
“这部分玩家唯一的共同特征就是,都有脑髓结晶。而且,每一次获得脑髓结晶的玩家都会变化。所以,不能从玩家本身着手。关键点是脑髓结晶。”黎木说,“比如说这样。能够有一种方式,发现玩家得到了脑髓结晶。然后安全屋再向玩家进行标记,被标记的玩家,就能感受并进入常驻在地球上的希望之门。”
娜塔莎想起之前的事,说,
“从无限邀请函着手怎么样?”
黎木说,
“无限邀请函一次只能发出一份。”
“那能不能试着去理解无限邀请函的机制呢?能利用好这种邀请制的话,感觉也能行得通。”
黎木想了想,倒是可以通过安全屋的破窗之眼具体观察地球上的玩家,然后进行标记,再让希望之门对其发出主动性的提示。
“可以是可以……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在于,如何确定获得了脑髓结晶的玩家。”
这一点,破窗之眼是窥视不到的。
因为脑髓地狱比以往的任何一个副本都要庞大且真实……没有类似于副本的那种“代码式”的运行逻辑。所以破窗之眼很难实时窥视到哪个玩家杀死了不安者,获得了脑髓结晶……要扫描玩家的物品栏就更不可能了。按照从灵之前的说法,玩家的物品栏是《无限》游戏里,私密权限最高的内容。
可能只有《无限》本身才能知道玩家的物品栏里到底有什么。
关于这个新的交易项目,其余一切问题都得到了解决。唯独最关键的……确定交易对象,犯了难。
从灵不太自信地说,
“要不,通过宣传的方式,让玩家主动找我们吧……在无限玩家交流论坛里做宣传,就说安全屋可以高价回收脑髓结晶。”
黎木说:
“这样做,只能让玩家们知道安全屋有这个交易项目。但是我们还是确定不了具体的玩家,确定不了,就没法精准投放希望之门。通过第三视角方式,又会暴露玩家的身份。所以,我们必须要有能主动掌握每一个潜在交易对象的能力。不然的话,脑髓结晶的交易很难做成规模。”
“那我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娜塔莎挑了挑眉,
“实在不行的话……我去脑髓地狱里采集。”
黎木果断否决,
“不。这不是一个安全屋该做的事。我们的根本目的是以《无限》为平台,以玩家为对象,进行物品交易与回收。脱离《无限》本身去进行某项活动还可以,但最好不要主动参与由《无限》直接负责的内容。虽然我知道,以娜塔莎你的能力,进入脑髓地狱杀不安者,就是割草……但那样的话,会将你完完全全暴露在无限的观察之下。我们是商人,不是玩家,更不是冒险者。”
娜塔莎点头,
“好吧。那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安全屋里的三人,都在“如何确定具体玩家”这个问题上犯难了。
黎木在沙发上坐不住,站起来在一楼缓缓踱步……破窗之眼的窥视,是基于无限对一个世界里的某个区域的副本化,存在着底层框架和逻辑代码。窥视框架和代码,就能知道副本里的变化,哪个玩家死亡,哪个道具被拾取之类的。但,一旦涉及到真实世界,就不行了……
因为真实世界,没有基础逻辑,或者说太过复杂,远超破窗之眼的窥视能力。
“关键在观测……与观测反馈啊。”
思考着这些,黎木没察觉地走到了装饰品所在的墙下走廊。
他看着静静立在原地,如同死物的无头者凋像,忽然灵光一现,来到它面前,
“无头者。”
无头者凋像一动不动,却发出了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极了影视剧里不露面的反派人物。它说,
“老板,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黎木没有直接说明,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它,
“你……是不是比之前多了些什么?比如说……味道、特征之类的。”
无头者凋像说,
“是的。老板的感受很敏锐。脑髓地狱开放后,我的确发生了一种变化。如同我的名字……‘注视脑髓地狱的无头者凋像’……我注视着、守望者脑髓地狱。我忘记了我是怎样的存在……但脑髓地狱与我的关联,是刻如意志里的血脉羁绊。我对脑髓地狱的某种感受,苏醒了。”
“某种感受?”
“是的……我知道那是一种非常重要,绝对不能丢弃的感受。就像捕猎者对血腥味儿的感受。”
“具体地说呢?”
“具体的话……某种很欢乐的感觉。”
“幸福感?”
“对的!幸福感。但并不是我因为脑髓地狱开放而变得幸福了,而是……我能感受到幸福感。”无头者凋像说,“幸福感的存在……幸福感的失去……幸福感的获得……只要是关于脑髓地狱的幸福感的事,我都能感受到。”
黎木紧接着问,
“你能感受到一份幸福感的变化吗?”
“是的。在我仅有的生存本能里,我只知道……脑髓地狱很重要,对于要成为理想的支配者的你而言,十分重要。虽然我忘记了关于脑髓地狱的其他……但,‘很重要’以及“幸福感”是我的本能。”
再一次被提及“理想的支配者”……不过,黎木现在关注的重点并不在这上面,转而继续问,
“现在,你能感受到安全屋里的幸福感吗?”
无头者凋像即答,
“从灵小姐。从灵小姐拥有一份幸福感。虽然在我的感受里,那不是她本身的幸福感。但她的确有一份。”
从灵……的确,从灵现在的确有一枚脑髓结晶。虽然之前黎木研究完后就还给了她,但她并没有提交给无限。
听到无头者肯定的回答,黎木不由得紧接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