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接一句,裴言川一时间无法反驳,喉头梗住,辩解道:“我不是……”
"你大可以继续喜欢她,就如苏清商一样,"萧晏注视着他,不疾不徐地道:"只要她还未成亲,你就可以去争取,我绝不会阻拦你。"
他这般磊落宽宏,倒叫裴言川无话可说了,最后闷声道:“不用你说,我也会的!”
“那就好,”萧晏点点头,又道:“看在你我曾是朋友的份上,我倒是可以给你透露一些事情。”
裴言川神色有些沮丧,没什么兴致地道:"什么?"
“是关于枝枝的,就连苏清商也不知情。”
裴言川睛间就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紧盯着他:“什么事情?”
萧晏卖了关子,这才慢条斯理地道:“枝枝曾经跟我说过,她喜欢家世好,模样好的人,还要有官身,至少得是朝廷二品大员。"
裴言川登时就傻眼了:“二品?!”
“二品确实有些难了,”萧晏点点头,又安慰他道:“不过没关系,苏清商现在也做不到。”
裴言川:……
萧晏看着少年骑马离去的背影,颇有些垂头丧气,仿佛备受打击,想来袭言川大概要几天睡不着觉了。
却说徐听风派人去打听宁王府的消息,很快就有了结果,世子萧汶近来突然十分好酒,时常喝得酩酊大醉,醉后性情也变得暴戾许多,还打伤了好几个下人。
“就只是喝醉了酒?”
黎枝枝有些不信,一个人怎么会突然之间迷恋上某样东西,况且萧汶又不是从没喝过酒,他堂堂世子……
黎枝枝忽然道:“石冻春。”
她看着萧晏,道:“是不是那酒不同寻常?”
萧晏沉吟片刻,道:“石冻春虽是好酒,却也不至于如此。”
一旁的徐听风开口道:“属下也让人从那个酒铺里买过石冻春,喝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黎枝枝蹙起眉,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我们猜错了?”
萧晏却沉吟片刻:“兴许还有一种可能。”“什么?”
萧晏望着她,徐徐道:“我们买的石冻春和萧汶带走的那几坛不一样。”
新丰酒铺就开在东市,生意不算热闹,黎枝枝与萧晏坐在茶楼窗边,低头往下看去,店伙计坐在门边嗑瓜子儿,偶尔有客人来,便招呼一下,看起来也懒洋洋的。
黎枝枝轻声问道:“萧嫚今天不在酒铺吧?”
她像是担心被人听见似的,压低了声音,微微侧着身子,一小缕鬓发落下来,被风吹得飘飘忽忽,看起来十分柔软,让人很想捉住,放在掌心细细把玩一番。
“不必担心,”萧晏也低声道:“徐听风说过,她平日很少来这酒铺。”
黎枝枝颔首,分析道:“所以她昨天突然出现,没多久萧汶就过来了,着实可疑。”
才说完,她便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什么轻轻拨了一下,黎枝枝下意识转头,正好看见萧晏在玩她那一缕鬓发,都已经绕在指尖了,缠成细细的一道。
但见她发现了,萧晏的动作一顿,立即松开了手,那一缕发丝又重新飘了起来,只是打着几个调皮的卷儿。
黎枝枝:……
大概是发觉有些不对,萧晏又伸手替她捋了捋,还是没能恢复如常,他便索性把那一缕头发别在她的耳后,指尖轻轻触到黎枝枝的耳廓,泛着微微的凉意。
很快,那凉意又变得烫了起来。
这动作未免有些过于亲昵了些,可萧晏实在做得太自然了,就仿佛只是顺手为之而已,让黎枝一时间不好说什么了,反倒是她显得奇怪,耳垂渐渐泛起一层薄红,像春日里的桃花,让人忍不住凝神观堂神观赏。
黎枝枝不敢转头,怕对上那一双熟悉的凤眸,便聚精会神地盯着楼下,直到酒铺前出现一道身影,是徐听风安排的人,那人走向铺子,酒铺伙计连忙站起身,陪着笑道:“客人要买什么酒?”
那人粗声粗气道:“主人吩咐我来买一坛石冻春。”
“好嘞!”
酒铺伙计领着他进了铺子,取了一个空的酒坛子,准备替他量酒,那客人忽然道:"主人说了,不要普通的石冻春。”
酒铺伙计愣了一下,这才细细地打量他,试探道:"敢问你家主人高姓大名?"
客人没好气地道:“自然是宁王世子,你不知道?”
听罢这话,酒铺伙计连忙放下酒坛,道:“客人稍等,小人去请示一下掌柜。”
他说完便入内间去了,不多时出来,身后跟了一个中年掌柜,那人陪着笑,道:“贵府不是昨日才取了两坛石冻春么?怎么今天又要?”
那客人不耐烦地道:“这我一个下人怎么会知道?我家主人说要,不如你去问问他?”
片刻后,茶楼里的黎枝枝坐直了身子,看着酒铺里出来的人,有些兴奋地小声道:“来了。”
萧晏应了一声,只看着她耳边那一缕柔软的鬓发,忽然又有些手痒了。
想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