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孙宁二人眼中的疑惑,至善微微一笑:“不瞒二位施主,寒山寺的这一邀约,我云林寺是必然要前往参与的。
“这一来,三年一度的法会乃我江南佛门盛会,到时各地寺庙都会派得道高僧前往,自不能有缺;二来,这也是我云林寺的一个机会。”
孙宁点头,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杭二州素来并称,而事实上座落于这两地的寒山、云林二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所以当云林寺以江南第一寺为名到处宣扬时,寒山寺必然要出面争上一争了。
什么出家人四大皆空,须戒贪嗔痴,在这等关系到整个寺庙声名的大事面前,那就只能抛到一边了。
而这法会,自然就成了两寺僧人争个短长的契机,云林寺又怎么可能推辞不去呢?
至善又跟着道:“不过眼下的江南却并不太平,我等僧人出门在外终究不是太安全,所以就想着能有值得信托之人一路护送。当然,杭州官府也是会派出一队官兵送我们去苏州的,但这终究不是我们自己人。
“所以,方丈和我等便想到了孙施主你们二位,当日救我云林寺于危难之中,你们的武艺可是令人过目不忘啊,而且又是我寺檀越,最是可信。故而希望二位施主能辛苦一阵,护送我等来去苏州。
“事成之后,别的不敢说,我寺上下是定然会厚谢两位施主的,你们今后就是我云林寺的护法檀越了,另外,我寺山下有两条街的产业,都可交由二位打理。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孙宁一路听来,脸上虽然不见多少表情变化,心下却是一阵嘿然。
这云林寺还真是会找人啊,自己明明是冲着他们来的,居然就被他们视作保护神了,这要是自己真想对他们下手,此去苏州的半道上可真有的是机会了。
而他们回馈的手笔也让孙宁为之咋舌,奉自己二人为云林寺护法檀越,这身份可就相当高了。
再给两条街的产业管理权,更是能从中获取到足以让许多人为之眼红的财富。
这又是给身份,又是给利益的,确实足以让任何一个江湖中人为之心动,不会再有推脱了。
只是如此大的好处却只须他们护送一众僧人从杭州到苏州,看似简单明了的事情背后,必然隐藏着什么凶险的内幕了。
见孙宁陷入沉吟,至善也不着急,就这么微微眯眼,似在默念经文。若论定力,作为需要整日念经参禅的僧人,他可不虚任何人。
萧倩其实也想到了这些细节,但却没有开口说什么,只等着孙宁来作决定。反正对她来说,应不应都无所谓。
半晌后,垂目凝思的孙宁才重新抬眼看向面前的僧人:“大师,贵寺能信得过我二人,实在叫在下受宠若惊,若是再做拒绝,那就实在太不识抬举了。
“不过,在下有几点事情还是要先说明白的,不然就算你们怪罪,我也不敢担此大任。”
“孙施主问就是了,贫僧定知无不言。”至善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
孙宁正色道:“第一,你们所担心的路上的凶险到底来自哪些方面,总不会是那些宵小贼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