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泰北、纪度、周赫,这三人如今在杭州城内的名望和地位可是非同小可。
三家几乎已经垄断了杭州,乃至整个浙地的绸缎生意,多少以此为生之人都要仰他们的鼻息过活。
而他们与地方官府的关系更是极其紧密,许多官吏除了领着官府给的俸禄之外,还领着三家所给的一份收入。
所以当这三人同时联袂来到太守府时,包括太守楚襄珣而下,所有衙门里的官员都不敢轻慢,很快就把他们引到了二堂客厅看茶,楚太守更是迅速亲自前往接待。
然后没说几句话,太守大人又迅速传下令去,把旁边衙门的杭州守备钟勇达也给请了来,再加上本就在此禀报情况的杭州知州池大人,这一下子,就是把杭州本地的几名最主要的官员都给凑齐了。
也是直到几人同聚一堂,下人们把几个冰盆放入消暑,又奉上茶水后,这边厅堂的门窗也被关闭起来,几名官员和商人进行了正式密议。
相比于其他人,身为武人的杭州守备钟勇达明显要更直接,不耐烦几人间的寒暄,直接问道:“太守大人将我等叫到一处大地所为何事?可是和前日让武林门放走那一车绸缎有关?”
“正是如此,你或许还不晓得其中的凶险……”太守楚襄珣说着,看了眼纪度,示意由其来作介绍。
纪度也沉了张脸,把自家不肖子弟被人套了话去的经过,以及对方乃是行宫那边的事情,再加上前日明目张胆欲把大批绸缎运出城去的事情原原本本地道了出来。
虽然在场众人其实早就多半知道了事情内幕,可在完整地听完这一切后,还是个个都变了脸色。
“竟还有这等事情?是朝廷听到什么风声,想要对我们下手了吗?”
“他们手中可握有什么凭据吗?”
“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几人说着话,目光都落到了纪度和楚太守的身上,显然今日得靠他二人拿主意了。
事情因纪家之人而起,他们自然责无旁贷。而楚太守,毕竟职位摆在这儿,牵涉又过深,也不可能避得了。
“我以为,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不给他们留任何的把柄。所以昨夜才会紧急通知你们两家,把位于城东仓库里的存货全部搬空。”纪度低咳一声,说出了自己的计较。
于泰北和周赫二人各自点头:“仓库那儿已经都搬干净了,现在就算有人去查,也别想查出任何问题来。”
“不过,光是这样怕依然不够吧?尤其是那些略有知情的绸缎铺子的人,我们这些年可没少让他们吃亏。”
“这就是我今日来见太守大人的目的所在了。”纪度脸色凝重,“对方既然动了手,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只要他们了解城内情况,就一定会把主意打到那些小商人的身上去。
“而对他们,我们完全可以恩威并用,让他们不至与我们为敌。”
“恩是指分给他们好处?”池知州好奇问了一句,然后迅速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不错,我决定待会儿就派人给每家都送去一笔钱,算是弥补一点这些年对他们的亏欠。”
“多少?五十两够吗?”于泰北有些肉痛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