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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子非鱼(1 / 2)


天往往需要听者琢磨喜久,方始明白其间真义,更令场间诸生感到震惊无语的是,天宇的表情一直很平静,他所运用的东西已经不只是道门典藏,还有更多的妙籍典故。

钟天明最开始还能辩上一二,可是越往后,说辞就变得越是古奥,渐渐的钟天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同样在认真听这场辩论的人,有唐椿也有白久。

两人如今可以算是年轻一辈,学识中的佼佼者。就如白久想的那样,天宇的论辩很是精妙,只要钟天明稍稍一做反击,就会落去他的罗网当中,看不出任何的差错,看不出任何的遗漏,只能眼睁睁的一点点陷入,最后变的毫无还手之力。

白久的目光转向了高台上。二皇子面色平静的听着这场辩难,只是嘴上不时念念有词,看来也是在琢磨句中的意味。

“如鱼得水,如鸟临空。悠闲自得,无求就会快乐。”

天宇用最后的无求来结束了自己的发言,钟天明张口预言,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这完全是一场一边倒的难辩。

大殿内一片安静,众生沉默着看着那位冷漠坐在席间的年轻道士,不知该如何回答。

欧阳落觉得后背有些微湿,就算是她也觉得如此心思缜密之人,实在太过可怕。

就在此时人们忽然想到,天宇崇拜的是自己的师兄玉路,只是模仿玉路的形式而已。那么真正的道门大师兄玉路呢?

场间的气氛变的不免有些尴尬,因为没有人想再去接上天宇的论述,那样盲目的自信,后果或许更加的难看。

可是有人还是说了,开口的人依旧来自清风院。

白久说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竹山的大智慧,启能如此简单。”

众多目光望去,看到这位文试榜首之人。

天宇说道:“那么这位道友,有何见解?”

白久说道:“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子非鱼,我们也并非文圣与竹山先生,也无法理解当时圣人先贤心中所想。不如换个论题。”

天宇笑道:“何题?”

白久略作思考,然后说道:“读书人以道德至高,仁义为主。那便仁与义好了。”

是非与仁义,前者或许可以因为实力,霸道的扭转,本末倒置。但是后者,大陆存在无数万年来,是存在人心,无法改变的东西。

白久起身,行礼,说道:“清风院,白久。”

天宇回礼,目光渐渐的凝重。

高台上,落霞道人与诸葛大人对视了一眼,眼中自有凝重之意。在此间的大人物,也都神色不一,但是都对仁义这样的论辩感到吃惊。莫副院长眉头轻皱,有几分的担心。

提出这样的题目是很危险的,因为很多的时候,修行者的道心是与心性相结合的。每个人道心的圆满,很大一定程度上,也原由对于世间道德的理解。尤其是对于年轻人来说,修行时间太短,道心还不够坚毅圆润。这个时候如果受到太大的打击,很可能道心重创,本心骇动,修行之路难上加难,对于未来有很大的影响。

白久的这个问题,很鲜明,但也的确很危险。

可是没有人去阻止,不是因为听夜宴的规矩如此。而是因为,对于双方来说,两人无非是这方面最优秀的人才。

“有意思。”二皇子面露期待,这场辩难会很精彩。

欧阳落有些担心,看着白久的目光流露忧郁。

唐椿也是如此,只是事到如今,只能洗耳恭听了。

天宇说道:“食欲与贪欲,都是天性。仁,是内在的东西,而非外在的东西。义,是外在的东西,而非内在的东西。”

白久说:“仁义内外之分,何以谓之。”

天宇说道:“彼长而我长之,对待长者的态度不是我本来就有的。就像某件东西颜色白,我才把它看作是白颜色的,白的印象产生于外物的白颜色,所以说是外在的。”

白久说:“白马的白和白人的白没有什么区别,不知对待老马的态度和对待老人的态度是否也没有区别?况且你所说的义是指长者呢?还是指对待长者的人呢?”

天宇说:“是我的师兄弟我就爱他,是仇人的兄弟我就不爱,这是以我为喜爱的主体,所以仁是内在的东西。尊敬师叔,也尊敬我的师父,这是以年长为尊敬的对象,所以义是外在的东西。”

白久说道:“我大虞丰临的酒是最出名的,喜欢喝丰临的酒,与喜欢喝永安城的酒没有什么区别。各种事物也都有这样的情况,那么喜欢喝酒的嗜好也是外在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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