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麻醉剂推完,沈云羲收回注射器,嘴角微微弯起:“当个猎户真是屈才了。”
沈承松的心一提一落,好悬才没吓出个好歹。
“……你爹我就是个泥腿子,哪里有那等厉害的本事。”
沈云羲给他打的是半麻,从腰椎进行穿刺。
腰部以下一失去知觉,沈承松就感受到了,他心中惊奇,很快反应过来刚刚女儿给他打了什么。
与麻沸散有着同样作用的药剂,相同却又有所不同,这药剂居然如此神奇,竟然能做到局部麻醉!
他心中震惊,但是却没有多问,只想了想,说道:“羲羲啊,柳枝接骨爹听都没听说过,就算最后失败了,你也不要有压力,反正没有什么是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的了,你能帮我,我很高兴。”
“我会让你重新站起来的。”
沈云羲声音很平静,却莫名有着一种能让人信服的力量。
沈承松心中动容,他知道自已双腿废得彻底,三个月的颓废已经让他接受了这个现实。
旁人不是对他落井下石的,就是劝他认命的,只有她还想着让他重新站起来。
他心头涌上一股暖流:“好,爹一定不会给你拖后腿的,你尽管放心大胆去做!”
一刻钟之后,听到锯子锯自已腿骨的声音。
沈承松:……
糟糕!话说早了!
沈云羲打磨他的骨头,就像是在雕琢一件精细的艺术品,表情认真又严谨。
她用骨挫将断端锐利处磨平,嵌入与骨头缺损形状一样的柳枝,滴入准备好的雄鸡鸡冠血。
冠血是鸡的精华所在,而丹者乃阳中之阳,能辟邪,可以治中邪惊忤诸病。
沈云羲动作稳而不乱,取公鸡大腿内侧的皮肤,植上去,缝合上药之后,另一边以相同的步骤进行了一遍。
血肉模糊的伤口就像是她手上绽开的花,内里露出森森白骨。
她面不改色,神情专注,等用夹板固定好伤腿后,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了。
高强度的精力集中,让她脸色显出些许疲惫,不过好在接骨的过程十分顺利。
“小虎子,进来收拾。”
等在门外的小虎子精神一振,甫一进来,就看见沈承松头蒙着白布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乍一看之下还以为人没了。
云羲姐怕不是叫他进来收尸的?
小虎子把自已给吓一激灵,忧心忡忡道:“云羲姐,大伯他人没事吧?”
“没事,就睡着了而已,等麻药过了,他就睡不了这么香了,你在这里看着点他,别让他乱动自已的腿。”
小虎子松了一口气。
沈云羲将一应用具仔细消毒收好,叮嘱了他几句,就离开了房间。
接骨固然成功,但是接下来的恢复才是最为关键的,若是恢复不好,前面所做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她打算让便宜爹吃药的同时,吃上一个月的药膳,等伤口抹药长好后,再配以别的草药外敷。
休息了一个时辰,吃过午饭。
沈云羲挑了些昨天从镇上买回来的红糖和糕点去了许家。
目送她出了门,朝朝和不晚赶紧去了爷爷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