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星尧一袭白衣,铺开的黑发和纱质外衫交缠着形容鲜明对比,他躺在床上,眼角微红,赤衤果的双足缠过红绳,红绳又顺着大腿根缠上腰腹,直至绕过手腕。
整个人被红绳捆交缠着,宛如献祭一般,如果能除去那屈辱又狠厉的眼神。
吱呀一声,门轻轻被推开。
龚星尧的眼珠子动了动。
“你待会儿就给咱家守门,有事再叫你。”
“好的,干爹。”清秀的少年弯起好看的杏眼,把头往前伸了伸。
安望满意地勾起嘴角,伸手摸摸了对方柔顺的发质。
“去吧。”
清秀少年点上了熏香,瞥了眼床上的人,就转身关门离开了。
龚星尧的视线很快被一道阴影笼罩,安望抚上他的眉眼,惊叹道:“真的太像了。”
龚星尧只觉得身体一阵恶寒,他忍住了想吐的冲动。
安望满意的看着床上少年的反应,低声安抚:“会让你舒服的。”
伸手寸寸抚上了少年麦色的脚踝。
*
温昀有些急躁地跟着洛瑾辞,一步三回首。
最终忍不住就咬着洛瑾辞的衣摆扯了扯,洛瑾辞这才停下来淡淡垂眸瞥了它一眼。
“喵!”
“就这么担心他?”
“”
温昀不禁回想起刚才带洛瑾辞去见龚星尧的场景。
洛瑾辞刚见到龚星尧的时候,难得的发愣,片刻失神后从怀里拿出了一支发簪,是一株白色海棠,雕刻得极其精致,栩栩如生,簪尾在烛光的映照下泛着冷光。
他把簪子放到龚星尧垂在床上的手中,声音淡淡:“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就提着它走了?
温昀真的郁闷,可把它急得团团转,龚星尧一个大好青年,现在连手都抬不起来,这种情况下居然要被一个老太监糟蹋,光想想就气。
洛瑾辞看出了温昀似乎想返回去,一双金贵的玉手拎起温昀的后颈。
“别老是瞎凑热闹。”
“喵喵喵!”
温昀不满地张牙舞爪叫了几声。
洛瑾辞弯了弯眼睛:“放心,没事的,死不了。”
温昀:“”
听听这是安慰的话吗。
不知想到了什么,温昀觉得洛瑾辞的视线似乎透过了自己,看着虚无:“如果这他都承受不了,那他迟早会消失的。”
声音又轻又淡,就像枯枝上渐渐消融的雪。
温昀听着洛瑾辞的声音,也想起了一些原著里洛瑾辞失明后被咸猪手的糟心事,便不再闹腾。
而洛瑾辞垂眸看了眼安静下来的温昀,居然大发慈悲地把它抱进怀里,伸手顺了顺它头顶的毛,开口问道。
“你就是为了这个人回来找本宫的?”
温昀疑惑的仰起小脑袋,一双大大猫眼不解地望着洛瑾辞,然而它根本看不到对方的眼神,只能看到白绫下那颗如墨黑的小痣。
“你今日不是走了吗?”
洛瑾辞抱着小猫安静地走在清冷的皇宫里,偶尔吹来阵凉风,温昀就往他怀里钻了钻。
“喵~”
终于听懂洛瑾辞在讲什么的温昀,不满地叫了声,它那哪是走了!
洛瑾辞不禁轻笑了一声:“既然今日不走,下次可就没机会了。”
温昀总觉得今晚的洛瑾辞很奇怪,说温柔的确温柔,今天居然还抱了它,可是说话的语气又奇奇怪怪的,就莫名的瘆人。
*
近日,宫内因为安望之死闹得人心惶惶。
安望是谁呀,他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大总管,是看着皇上长大的,宫中不知有多少人巴结他,结果却惨死在冷宫中的一个偏殿里。
至今连凶手都没抓到,惹得龙颜大怒。
“我前些日子,匆匆扫了一眼,安公公身上连一块好肉都没有。”
“我听说他右手的手指全被砍了,到现在都没找到那五根手指头在哪,这是真的吗?”一粉衣宫女压低声音说着,抬眸询问刚刚说话的人。
圆脸小宫女赶紧搓了搓手臂:“我当时哪敢多看,就匆匆扫了眼。”
“诶,死得这么惨,还死在冷宫里,我看肯定是恶鬼寻仇,毕竟他平时也没少做那些腌臜之事。”
“那你还不小心点,这么讲他,就不怕他化作厉鬼找你麻烦。”
“讨厌。”
温昀一路走来,已经连续好几日都听到大家对这件事的描述,说实话,刚知道安望死在那夜的时候,它又喜又惊。
喜的是,这老人渣终于玩完了,这也说明龚星尧大可能脱险了!可是听着那些对安望尸体五花八门的描述,温昀不太相信龚星尧会这番泄恨,毕竟这样的手法太过残忍血腥。
等温昀回到重华宫,见洛瑾辞没在寝殿,它忍不住细细辨着气味去寻,气味最后停在了偏殿门口。
它刚想伸手扒扒门,门就被推开了。
这不是洛瑾辞的气味。
温昀有些疑惑地抬头,对上那双同样诧异的眼睛时,心头一喜,整只猫直接跳起来挂到龚星尧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