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雷不得不承认,自己低估了皇帝的手段,被一年多来的节节胜利冲昏了头脑。他的手脚放的太开,言行太过嚣张,根本无视原有的规则……他也知道,自己的许多行为挑战了这位皇帝的权威,自己已经拥有的实力,时刻刺激着这位皇帝的神经……
但他有些天真的以为,只要李浑不倒,那位皇帝便会一直容忍下去。他曾经自信的以为,当李浑也被自己打倒时,整个大秦便再也没有谁能威胁到自己的存在了,即使是昭武皇帝陛下。
他却忘了昭武帝是一头蛰伏在泥潭下的巨鳄,头脑冷静、凶残狡诈、无情无义,该出手时就出手,又怎能给他丰满羽翼的机会呢?事实证明,昭武帝之所以敢放纵秦雷,是因为他有绝对的自信,可以随时将其打入地狱、永不超生。
秦雷这才知道,自己就像政治暴发户一样,大起之后身,待检查完毕后,起身拱手道:“失礼了”,这才放二人进去。
这对夫妇被门口的阵势弄得紧张兮兮,挪着步子走过天井,一进厅堂便扑通跪下,叩首连连。
只听一个温和的声音道:“二位不要多礼,快起来吧。”两人忙不迭起身谢恩,又听那声音道:“坐下吧。”这才沾着椅边坐下,偷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长衫头戴方巾面容英俊的年轻人,正一脸温和的望着自己。在那个俊后生的下首,还做着一个身穿布衣的中年人,长的也很好看。
见对方打量自己,秦雷轻咳一声道:“这位大哥,可是你要求医啊?”
那男子赶紧恭声道:“是俺是俺,”说着对秦雷道:“麻烦这位小哥,跟你师傅说说,俺病了……”
乐布衣低声闷笑起来,但见秦雷老脸通红,只好收起笑容,板着脸道:“老弟你把关系说倒了,在下正在殿下门下带艺修行呢。”
那两口子不信道:“啥,您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能……”看了秦雷一眼,没敢说出口。
乐布衣心中呻吟道:‘怎么老有人说我年纪大啊……’面上还要一本正经道:“两位此言差矣,岂不闻:‘闻道有先后、拜师无长幼’,殿下在秦国乃是鼎鼎大名的杏林圣手,若不是来了咱们楚国,在下就是想见一面都难啊。”
两人虽听不懂这半老头子在嘟囔些什么,但他们也朴实的做出了自己的判断:‘既然这么大年纪的人都服他,看来这后生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再加上那男子着实被病痛折磨的不轻,便咬牙点头道:“中,就让……王爷给俺看吧。”
秦雷翻翻白眼,心中郁闷道:‘跟求着你似得。’但也知道自己距离‘山羊胡子瘦老头’的医生形象差得远,便不再强求,使劲微笑道:“这位大哥什么病症?”
那男子顿时支支吾吾起来,显然是有难言之隐,秦雷温和笑道:“你要知道‘医者父母心’,就当我是你爹就行,父子之间没什么不能说的。”这家伙好胜心太强了,一点亏都不能吃。
但那夫妻显然是憨直脾气,除了听着有点别扭之外,倒没往别处想。还是那妇人替她男人说道:“俺孩他爸爸都已经五六天没尿了,憋得肚子跟冬瓜一样,整天也提不起劲来,王爷,您看能治吗?”你不能治我赶紧找别人去。
秦雷颔首笑道:“这世上我有三不治,其余全治。”
“哪三不治?”两人配合问道。
秦雷微微一笑,伸出三根手指道:“非诚心诚意不治;非善良正直不治;非疑难杂症不治。”
他虽然说的云山雾罩,但那妇人并不关心,只是一个劲问道:“俺家孩他爸能治不……”
其实秦雷也不想说这个,但他得等着乐布衣诊断出病情,再写给自己看。谁知碰上个不听忽悠的妇女,只好闷闷的点头道:“能。”斜眼看看乐布衣面前的纸笺,见上面已经写出了一段话,不由心中大定,眯着眼睛拖长腔道:“你这是……哦不,你家那口子是尿路堵塞,可能是前一阵饮食不周、肝火过旺所致,算不得大问题。”
夫妻俩对视一眼,那女人不由面露喜色道:“您真是神了,前些日子俺们家和邻居闹了好一阵子别扭,俺当家的脾气大,一发起火来就吃不下饭,没几天就尿不出来了。”那男人也满脸希夷道:“咋治啊?”
秦雷缓缓点头道:“是呀,咋治啊……”两夫妻顿时傻眼,心道:‘俺们要是知道,干嘛还来找你呀……’却听那年轻的神医惊呼一声道:“太扯了吧……”把两人吓得一哆嗦,险些就要落荒而逃。
好在乐布衣把两人叫住道:“二位不要害怕,殿下肯定是有什么奇思妙想,这才情不自禁的。”说着一脸崇敬道:“有本事的人都这样有个性。”说着朝秦雷点头道:“殿下,您就把那法子说出来吧,保准没错。”
两夫妻以为乐布衣是在说他们,只好乖乖坐下,殊不知那话是说给秦雷听的。见乐布衣十分肯定,秦雷这才笑眯眯道:“这法子十分简单、但有些怪异,还请二位不要过于……拘谨。”
两夫妻对视一眼,齐声道:“只要能治好病,俺们什么都肯干!”
“这可是你们说的啊……”秦雷招手唤过一个黑衣卫,轻声吩咐一番,那黑衣卫便小跑出去,旋即拿回了一样碧油油的东西。秦雷接过那东西,眨眼笑道:“就用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