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娘道:“云姑娘想借机撮合郎君与妾。”
苏诫闻之蓦地心梗,心道她在后面嘀嘀咕咕,竟是急不可待要将他推给别的女人?!
好啊!这笔账他记下了。
沉着脸,苏诫道:“她不撮合,你就不会上赶着来接近本指挥了么?”怒气率先撒到了别的女人身上。
羡娘惶窘地咳了两声:“郎君果然与姑娘天生一对,看人看物的眼光真是歹毒!不过话既已说到此份上,羡娘也不怕告诉郎君……”
她低低一叹,道:“确实,原本我是来接近苏大人的,这件事我计划了多年,从我孩子他爹去世时起,我就开始在筹谋自己和腹中孩子的后半生。”
“那些日子,我不断向人打听是否有人愿意要我这种丧夫带子的人,最好是能将我的孩子当作自己亲生子养的那种,为人父母嘛,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一生顺遂,平安无忧,不想他活得太累,然而亲友们介绍的人家我都不太满意,直到孩子出生,我也没有寻到合适的人家寄身。”
“直到大人威慑四境的名声传至耳朵,妾恍然才惊醒,觉得您才是世间最值得妾依靠的男人。”
“你看准了我有权有势,无能子嗣,故而你便将我画像挂于家中,引导你儿子记我为父,为的便是今日之‘缘’?”
羡娘低眸默认。
“你愿花如此长时间来谋划入我苏府之事,必然是对此事有着不小的成算,怎么才走了第一步就自己招了?你不想入我苏府了?”
羡娘道:“妾不是个没长脑子的人,闭眼盲撞的事是不会做的。”
“哦,愿闻其详。”
羡娘道:“为了能顺利近得大人的身,这些年有关大人的事迹、性情、身边往来等大小信息妾都做过了仔细的研究,因为听说大人从前初爱是个温婉端淑的高门闺秀,妾于是便尽量打扮得温婉些,当然了,妾这点姿色哪能与大人所爱并提,唯一能向您展示的只有一副被生活磨砺的还算坚韧贤良的寡母形容。”
“再如因为了解到大人自小有礼有教,是个温文尔雅的性子,因此才将阿致按照此方向教养打扮。”
“此中种种行事皆是想着大人即便看不上或不想要其他的女人,但妾却能凭与大人旧爱略有两分相似的形容,以及与大人有半分相似的孩子在一众竞争者中赢得注目,甚至于脱颖而出。”
“妾筹谋如此之久,断断不曾料到会在施行计划的第一步就遇上了最大的阻碍,知道了大人已然有了喜欢的女子,而且还是一个长得那样好看的,比妾好看不知多少倍的神女一样的女子,从大人看她的眼神中妾便明白,我们孤儿寡母是不可能踏得进大人府门的。”
“妾愿同大人说这些,不为其他,只是觉得相聚相离皆是缘,即便这缘是算计得来,也当为这一切画上舒心的句号,而不是没头没尾的就这样悄悄过去,大人说是不是这个理?”
苏诫未应,只淡淡掀了一下浓密的长睫,表示在听。
羡娘也不论他心思,接着讲:“云姑娘虽用已有心上人一话作为撮合我二人之托辞,但从此番表现中不难看出她其实是已受大人容色才华所动摇,是想通过给大人确定伴侣来打消对大人的臆择。”
长篇絮絮至此,苏诫眸中总算闪动一丝光泽,却还是不死不活地说话:“你说如此多,可是想帮我?”
“大人若能原谅了妾算计您未遂之罪过,自当不余遗力。”
“你说你调查过我……”
“是了解,不是调查。”
苏诫凤眸微转,隐有一缕疑色掠过:“你说你了解过我,就该知晓本官是个无力子嗣的男子,我表妹芳华正盛,如何能委身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