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随处可见的，装饰简陋的便宜小酒馆中，不少工人正豪迈地饮着酒。
虽是正夜，但由于人类高亢的情绪所牵动的体温，冷风吹不进，里头依旧是闷热的让人流下汗水，不得不掀起自己的衬衣来为自己招风。
而就在一片嘈杂中，年轻的少年将手中的麦芽酒砸向了桌面，对身前那大脸男人话语感到了震惊。
“皮埃尔老大，这不对吧。”
雷滋不解地拍了拍桌子，以自身朴素的正义感大吼道：
“你已经尽了自己的职责，就算是没能尽全功，老大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可是为什么上面会居然让你停职！”
雷滋气不过又猛得灌上了一口，即便是这度数很低的麦芽酒也让这乡下少年染上了几分醉意。
本来他听皮埃尔邀请自己喝酒，还以为是他戴罪立功的机会来了，却没想到反倒是听到了皮埃尔停职的消息。
他是这么好，这么富有正义感的警察没道理的。
“你不懂。实际上这是首相大人为了保护我才这么做的。”
“保护？我不理解。”
“你不理解是好事。”
皮埃尔叹了一口气，叫服务员又上了几杯麦芽酒。
“如果成员出现了大规模伤亡，除非有取得足以盖过伤亡的巨大功绩，否则现场的领导者都要承担责任。”
“如果首相大人力保我，那么反倒会使我处于风火浪尖，所有人都会对我不满。他们会想我不过只是成了首相大人一条狗，就可以这样违背惯例为所欲为。”
“况且我的那些上司们早就对首相大人在公安插人感到不满，他们会以此为借口在需要的时候攻击首相。这对我们都不好。”
“可明明我们大家都知道老大你不是那种人。我跟你认识没多久都清楚这点，何况是那些跟你朝夕共处的同事。”
雷滋还在为皮埃尔辩解，彷佛他自己就是皮埃尔，皮埃尔所遭受的一切都发生在了他的身上一样。
很强烈的，存粹的正义感。
皮埃尔看着雷滋那对双眼，不由得感叹：这就是没有被政治污染过的双眼吧。
曾几何时，自己是不是也因为有这么一双眼睛才会被首相大人欣赏呢。
突然，皮埃尔生起了一种自私的想法。
他不想让这双眼睛被政治污染，他想让这个少年永远远离官场。
“雷滋，你以后就不要当官了吧。”
“什么？”雷滋错愕地瞪大了眼睛，似是在问他这时候突然莫名其妙的说些什么。
面对雷滋的不解，皮埃尔缩回了身子，轻笑着摇了摇头道：
“没事，刚刚只是走神了。”
他在说什么呢，他有什么资格决定一个少年的人生。
人生是属于他自己的，他接下来怎么走都要按照他的想法来。
“算了，不谈这些有的没的，喝酒，喝酒。小子，你还没有尝过高度数的蒸馏酒吧，今天就给你开开眼界。”
“这有什么，嘶，好辣。”
眼前是四零八落的酒瓶，还有一些难以看出成分的液体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哦，是他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