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懦夫杀了人,他不一定会变成男人,但他一定能成为一个战士。
阿狗深以为然。
他本来只是一个被迫远走的难民,侥幸逃到了帝都。
可还没想到如何在帝都谋生的手段,他在墙角架上的篝火便被一队士兵掀翻。
他们问他有没有帝都的户口。
阿狗没有。
于是他被卡缪二世的士兵抓住,充了丁,成为了蝗虫军中的一员。
他成了那厚厚名册上的一员。
只是他在离开前亲眼看到那记名的官吏随手把名册丢在了一旁的烤架,小巧的火舌焚烧了名册的一角,至少有上百人的名字在这一刻消失。
没人在意,他们没有任何人提醒这名官吏,依旧在谈笑风生,抱怨着越来越沉重的工作和日益上涨的物价。
阿狗在那一刻就知道,他们的姓名不比他们的谈资要贵重多少。
成了兵后,阿狗没有经过多少的训练。
那教官每天只是找人打架,把人打得鼻青脸肿,踹得肋骨都要断掉几条就算是训练完事了。
“你们根本不配叫做士兵,你们只是一帮炮灰罢了。”
教官不屑地吐了他们每人一口水,只是在众人的愤怒之余,阿狗清楚地看到教官脸上的一抹迷茫。
在拳打脚踢的日常中,偶尔会有人贿赂教官,希望能将他安排到别的部门里去。
后勤的肥差,亦或是随军的文员。
阿狗听说的最有权有势者,更是直接脱离了蝗虫军的身份,成为了一名帝都的良民。
也就在那些“自诩不凡”的人离开后,剩下来的只有像阿狗这样无权无势的泥腿子。
教官变得更加百无禁忌,甚至某天一不小心踢死个人。
记得那天教官喝醉了酒,见人死了脸色煞白,满嘴的酒气似乎也一瞬间飘散了不少。
他心惊胆战,生怕上级会处置他。
阿狗他们也觉得这个教官终于要得到些教训。
可最后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都没有人过问那人的死讯。
最多,也就是几个灰衣教士过来,象征性地给他们洒了些附上治疗法术的药水。
聊胜于无的那种。
至此之后,教官变得更加猖狂,只要他们不去讨好他,就会被他无端地赏下一嘴巴。
然后,他死了。
说是醉酒跳进了护城河里。
第二天一早,他们都去看,只见那不可一世的教官脸色白青地飘在河上。
教官死后,他们有一段时间无所事事。
对于高深莫测的上级而言,似乎死个教官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直到上级派了个新的教官。
这个教官还算是一个严肃的好人,不会动辄体罚,至少会教他们一些东西。
想要活下去的阿狗成为了最乖的那个学生。
在又训练了一周后,皇帝大开军械库,下了诏命,说是要分发武器,并赏赐一周的口粮。
他觉得这是赏赐,但在阿狗看来,这不过是理所应当。
哪儿有人打仗不吃饱饭的,哪儿有人打仗没有武器的。
军械库挨着教堂。
领着他们的教官带他们来到了教堂附近。
这一次,阿狗亲眼见证了教堂的富丽堂皇。
那什么条纹之类的阿狗看不懂,但他知道教堂的装饰都是用金子造的。
金子,闪闪发光的都是金子。
这一座教堂,顶得上他们小镇几百年的收入。
看门的教士们打着哈欠,他们的衣着不算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