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那一箭刁钻。秦景渊的伤势仍危险,只能斜靠着茶案软榻,唤了小温月到他面前。
外人并不知晓,他已经确定第二拨刺客是秦沧澜所派。所以,自从他遇袭之后,西院的二房做贼心虚,也装模作样地增派了府卫巡逻。
西院难接近,林鹫不好妄动。
昨夜,公主殿下却郑重告诉他。
“小姑娘,确实是要宠。”
公主殿下,难得正色:“但是,绝不是将小姑娘宠得,对世事人心一无所知。最后,害人害己。”
就是这句话,让他想起了很多年前,对他们的孩子。宁宁期待的便是他们一起将俩小家伙教养成,懂得自保,亦能守护所爱的,好人。
既然是如此,他才说服自己,试一试。
小温月只是个小姑娘,出入西院,并不会引起任何怀疑。更何况,西院有一座兽园,养了许多珍禽异兽,小温月尝尝跑到兽园里玩耍。
“小温月只需要将这枚平安玉镯悄悄藏到二叔屋里,看不见的地方。其余的,什么也不做。”
“父王别担心。”小温月皱着眉思索,秦景渊以为小温月不知该如何完成这项任务,正准备提醒。
“父王!我真的,能办到的!!”
小温月一本正经地,盯着自家父王。
秦景渊敛眸轻笑,轻轻捏了捏小姑娘的柔软小脸。
“记得撑伞。”说着,秦景渊将早已准备好的油纸伞递到小温月手里,郑重叮嘱:“记得好好撑伞。”
“娘亲留下的竹骨伞,父王从来不让我们碰。这次竟然肯给我用呀?”小温月原本很惊喜,但紧接着又听自家父王,忧心忡忡地叮嘱:“不止是撑伞,还要记得,大概撑到这么高。”
秦景渊伸手比了比,小温月更疑惑了。
“但是父王,这样我就晒到日头了。”
“多晒晒日头,小温月才能长得更高。是不是?”秦景渊很努力地挽回,但小温月依然不解。
“既然要晒日头,父王为何还要我带伞呢?”小温月茫然道:“不带伞也可以的。”
“不可以。”秦景渊没解释,只是又叮嘱了小女儿一番:“这一路,记得好好撑伞。去吧。”
那股熟悉的束缚着她魂体的巨大怪力,再次出现了。晏宁就要紧跟着小温月离开兰溪阁时,回头看了眼那扇花窗。秦景渊眼神不舍,竟是十分落寞。
有一瞬间,晏宁只觉得秦景渊出乎她意料的,是真孝顺。对待仅仅年幼见过一面的太祖母,竟这般关切。生怕她这老胳膊老腿,在秦沧澜那里受伤。
晏宁感慨着收回视线,飘在小温月的伞下。
这时候,她们母女俩已经出了东院,小温月边高高举着油纸伞,边摸了又摸挎在身侧的小布兜。里头装了她喜欢的小糖小饼,但最重要的是父王适才放进去的雪蚕丝缝制的小布囊。
那枚平安玉镯,究竟有何稀奇的呢?
竟然让父王这般珍重?
“父王为何要将你放在沧澜二叔的屋里呢?娘亲留下来的玉镯。父王从不离身的。”
只除了,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