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婶子,我知晓此事必不是望水叔说的,他不是那样爱嚼舌头的人。
大概是跟着我们去的那三个人里的某个说得吧,或者也可能是他们三个都跟别人说了。
无妨,我确实一刀砍了那人的脑袋,这事儿是真的。
说呗,我瞧着他们都怕我才是好事呢。
往后的日子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儿,他们怕我,我要是有时候顾不过来家里,他们也不敢对我阿娘怎么样,这是好事。”
周兰话听了这话,回过头去和李望水说小话:“十月这孩子跟咱们不一样。”
“咋个不一样?
不就是随了郑家?天生巨力么。”
周兰花摇了摇头,“不是这个,俺也不知道咋说,但十月看事儿的样儿跟咱们不一样。
大概她和秀才公才是一路人吧。”
李望水还奇怪周兰花为何这样说,结果他一抬头,就看见前头和李世阳面对面说着话的李十月了。
李十月和李世阳在说什么?
“东牟港离着登州府要有百里,当时我在府城认识的陈先生隶属镇北王麾下。
镇北王的封地虽然在安东,但因着安东都护府北部临海,有三山港,此地与东牟港行船不过五天至多七天就可到,能够半月往返一次。
是以,镇北王就派了人在东牟造船,经营商事,就为了给辽东苦地一个与内联系的通道。
当时,陈先生给了我这个。”
李世阳从怀中拿了一块儿铜牌出来,上头写有一个“玄”字。
“这是镇北王麾下玄甲军的令牌,陈先生与我说,若是将来乱世到来,我要有所抱负就去东牟港找一叫严军的船商,此人能带我去安东!”
李十月接过这块“玄”字铜牌,来回看了两眼就还了回去。
“世阳兄,既然你说那陈先生的意思是只看好你一人,那现在咱们举族跟着你,人家可能接下?
若是不能,我们,要如何?”
李世阳轻笑了一声,接过那铜牌妥帖放起来后,才对着李十月解释道:“辽东苦寒,镇北王多年接收失地流民前去,本就在登州设了安置点来。
只听闻,那地确实苦寒,比不得中原腹地,除了边军,寻常百姓哪里会想着去那里?
就是流民,也没多少愿意去的。
我这拖家带口的,只要咱们能上船,那必定是能在安东落户!”
有了李世阳的话打底,李十月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一些。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就有人过来说麻子和痦子探路回来了。
等见了麻子和痦子,得知前头岔路口,有穿着盔甲的兵士拦路,“只看那样子,也不是抓人去当兵,倒像专门收过路费的。”
麻子给李世阳描述了一下:“就路口那里,架了绊马桩,两个路口皆有兵士把首。
若是去登州,查了户贴,交了过路钱就能走。
若是要去东牟,则是有一书生坐着在桌前问话,俺和麻子没敢走近,不知道那人问得甚,只看着问了话的,不要钱,就能走。”
李世阳听了麻子说的,心里有了一些想法,但需得确认一番。
所以,李世阳就喊上了李十月带着李望水几人拉了一辆驴车往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