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三金下意识地看向吴嬷嬷,虽然眼神一触即分,却没有逃过胖子的眼睛。
见吴嬷嬷微微摇头,江三金抿了下唇角,道:“稍后我去看一看,再让人来告诉您。”
洛夕瑶又问:“荣慧大长公主来了吧?我方才好像听到她的声音了。”
吴嬷嬷面色古怪,这到底是看不见还是看得见?莫非看不见了耳朵便更敏锐了?可洛夕瑶才看不见多久,怎么能适应的如此快?不是装的吧?她想把丁振弄出来是要做什么?
“你可有事要同我说?”荣慧大长公主款款走近。
“眼睛看不见了,我便不能安心。在淑云轩时,我经常找丁太医请教医术,您是知道的。我不信任其他人,我要丁振来照顾我。江大夫医术也好,可他不能十二个时辰围着我转,倘有人在汤药里做了手脚,我要如何?”洛夕瑶有条不紊地道,“您布局多年,东齐上下遍布您的暗线,可您如何能保证,您身边没有别人的暗线?您此时站在这里,站在我面前,不正说明有些事情超出您的预料?”
“住口!”吴嬷嬷大怒。
荣慧大长公主抬手让吴嬷嬷闭嘴,她定定地看向洛夕瑶,“你真是一如既往地大胆。”
“即便江大夫对我的病三缄其口,我也不可能一无所觉。”洛夕瑶道,“您隐忍多年,很多事定然比我看得更透彻。人哪,哪能时时都赢?只有输得起,失败才不会成定局。”
“你很会说话。”
“因为我说得都是真话。”洛夕瑶笑着自夸道,“我便是如此,输得起,看得淡,亦放得下。”
她就差明说她不怕死了。
“我这里,有一样东西送你。”荣慧大长公主拿出一个荷包给吴嬷嬷,让吴嬷嬷送到她手上。
“是什么?”洛夕瑶摸索着打开绑带,取出里面的东西,她忽然脸色一变,尖声道:“你把我四姐姐怎么了?”激动之下,她又咳嗽起来。
江三金变了脸,连忙施针。
荣慧大长公主道:“你看,即便你输得起,看得淡,可未成定局之前,你又如何放得下?既然有放不下的人,便不要逞强。你要明白,人在屋檐下,要学会低头。”
洛夕瑶抢过侍女手中的茶盅丢到荣慧大长公主脚下,她一抹唇边的水渍,冷哼一声,“是呀!如今那道能左右东齐大局的圣旨便在我手中,只是不知它与大长公主看不起的那些人命相比,孰轻孰重?”
江三金着急地摆手,让荣慧大长公主此时最好不要激怒洛夕瑶,此时她病得凶险之极,怒急攻心可能会死。
荣慧大长公主一甩衣袖,“把丁振拖过来!”
“不是拖,是请。”洛夕瑶寸步不让,“我的人少一根头发,我都会不开心,而我一不开心,记性就会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