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闭嘴。”洛夕瑶在一棵大树边停下,抬起一条腿抵在树干上,把包袱拿下来担在腿上,拿出在穿上剪裁好的棉布分给他们,“前面村子安静的不正常,而且空气中隐隐传来臭味,我怀疑……那里很可能堆着尸体。”
“乱坟岗?”丁振和瘦子异口同声道。
不得不说这二人能见面就斗嘴,也是因为各方面很相像。
村子里的人得多想不开才会挨着乱坟岗!
“看,城墙。”洛夕瑶抬了抬下巴,“一直走,顺利的话我们半个时辰能走到。这样的距离,不远不近,不正是充当义庄的好地方?”
丁振拍了拍瘦子的肩膀,让瘦子松手,他站稳之后扭了扭腰,又抖了抖腿,才道:“你是说城里发生时疫,义庄放不下的尸体都运出来放到城外的村子里?”
“我不知道。”洛夕瑶看着深沉的夜色道:“黑云压城城欲摧,也许是夜晚要和城池连在一起让我觉得压抑,也许这片土地埋葬太多尸体……谁知呢?”
她把包袱收拾好,重新挎起来,几下就用面巾把口鼻捂得严严实实。
时疫可不是小病症,丁振和瘦子也不敢马虎。
不用洛夕瑶说,瘦子就从怀里掏出个东西点燃扔到天空,一朵红色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转瞬即逝。
丁振猴儿一样窜到瘦子背上,催促道:“快走快走。”
这么大的烟花有眼睛的就能看到,便是看不到,难道还听不到?
郊外安安静静,一朵烟花乍然绽放,官府怎么会没动静?说不定北泉港的驻军都会被惊动。
丁振咬牙切齿道:“洛九娘啊洛九娘,你要早说你是为了牵制北泉港的兵将,我跟着贺兰王爷走多好?”
他就是再不喜欢在其他事情上动脑子,这会儿也发现不对了啊!真要避人耳目混出城,上北泉港的船过青铜峡赶在车队前面混进去,瘦子就不会选择以烟花为信。
鸣镝也比烟花低调啊!
“分开的时候,我并没有做此想。”洛夕瑶叹息一声,“因势利导罢了。”
时疫离她这样近,她怎么可能再让贺兰临漳来?
翻山越岭也好,总之能绕最好绕过去。
在距离洛夕瑶三里左右之地,是白延文率领的大军。
行到安宁江上差点儿身首异处,白延文的眸中便充满杀气。从死去的侍卫身上发现蛛丝那一刻起,便知道是洛夕瑶。
寻常人哪能用蛛丝杀人?
白延文不知道洛夕瑶是什么时候从他那里偷走了蛛丝,还用来对付他,他知道的是,待抓到洛夕瑶,他非把这个仇讨回来不可。
他不知道洛夕瑶手里有多少蛛丝,不知道江面上有多少危险,只能先一步上岸换马。
好在白延文身上有兵符,能沿途调动小队兵马。
让他意外的是,洛夕瑶竟然也下船了。
“前面是哪里?”白延文问。
“是月牙镇。”
“镇子?”
领路兵道:“北泉港虽不是东齐最大的港,可北泉来往船只很多,海商和漕帮的人都会在这里停留,初建北泉港,有贼人虎视眈眈,在北泉他们不敢动手,可在别处就敢了。月牙镇在安宁江和北泉中间,最易出事,所以这里建了城墙。”
他没说的当初建城墙的时候,北泉知府给陛下上过折子,陛下允了,银子却给的不够,月牙镇外的城墙还是知府同北泉的富商们化缘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