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白延文皱眉道,“生死关头,你能不能不要总是……”
袁明德冲他摇了摇头,让他不要再说下去,他把方才长刀触碰到的沉重弄了上来,“机关的话,一定是齿状机关才能做到把皮肉去掉。”他朝白延信笑了笑,温和地道:“我这样说可能不够明白,其实就像传说中的一种酷刑——梳刑,用铁梳子一下下把皮肉刷掉一样,这里的机关一定是带着利齿的。再厉害一些,利齿还可能是中空的,方便把血引出来。”
小柯想到了什么,道:“巫神庙好像有一种古老又残酷的祭祀。师父说过,巫族被灭有他们过于强大被人忌惮的原因,也有他们很多手段太过于残酷血腥的原因。你们想想,即便朝廷某些衙门为了逼供对犯人施以酷刑,可他们敢说吗?一旦提审,他们会把犯人收拾得干干净净,就怕酷刑被公诸于天下,可见酷刑因酷烈和残忍被世人所不容。梳刑,真有人用也觉不敢说。”
胖子艰难地咽了下口水,道:“巫族以人为祭,还要让人皮肉血骨都分离?”
众人都知道白延文有巫族血脉,此时都有意无意地瞄他几眼。
白延文张了张嘴,不小心把腥臭之气吸了一口进去,他赶忙捂住嘴巴,免得直接吐出来,“我有巫族血脉不假,可也是七岁冬天掉到湖中,大难不死之后才觉醒了巫族之力,母妃为了保护我,三缄其口,我对巫族的了解真的不多。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你们担心是我把你们引进血池的,是我操控了这一切……”
他无奈又无辜地摇头道:“真不是。”
“没有怀疑你。”贺兰临漳道,“我们只是在想,是不是因为有你在,所以能瞬间剥离人的皮肉的机关才没有被触发。倘若死去的侍卫是因为踩到机关才死去,我们这些隔了没多久就跟进来的人,为什么没有踩中?”
“进入地宫后遇到很多危险不假,可若是说处处死路也不至于,毒蛙、幽草、深渊、黑蚁……我们有折损不假,可活下来的人更多。”
“每次化险为夷,都是因为我们找到了正确的出路,而不是哪里的机关失灵。”
贺兰临漳道:“所以我不认为血池的机关坏掉或者说要隔多久才能再次触发,而是我们中一定有什么让机关不被触发。我想来想去,要说同第一个进来的人比起来有什么不同,唯有二皇子你的巫族血脉了。你能用翳螟,就证明你即便没有纯净的巫族血脉,血脉也不驳杂。那么,会不会这里的机关察觉到了你是巫族之人呢?”
丁振道:“很有可能。”
“既然如此,不如让二皇兄带路。”白延信笑眯眯地道,“能者多劳。不不不,二皇兄在地宫可不是寻常能者,而是不可替代的存在。我们这些人的性命可全交托在二皇兄手上了啊!”
白延文看着白延信,微微一笑,“如果贺兰王爷和丁太医的猜测是真的,我自是义不容辞。当然,我探路可以,只是你们要怎么跟着我呢?我们此时站在一起,距离很近,可是……”
他指着血池岸边道:“岸很窄,最多只能两个人并行,我们这么多人一起,我在前,那么……最后的人呢?会不会我一找到出路,后面的人就……就算我在门边等着先不出去,可谁又能保证机关不会在中途落下把哪个运气不好的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