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看着脚下的棺材盖儿,吓得面色发白,怂得跳起来就躲到丁振身后。
被他死死拉住衣袖,丁振的领口紧紧勒着脖子,他不得不抬手抠住领口,免得没被吓死,倒是被莫言这个胆小鬼给勒死了。
“虽说你是开药膳堂的,可你也大小算是个名医,你不会从未接触过尸体吧?”
若不是忌惮贺兰临漳和洛夕瑶的存在,丁振甚至想问莫言,你不是为了自保,听命于洛老太太用药膳给洛夕瑶下毒吗?
害活人都不怕,难道还会怕死人?
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院子里一片狼藉,血腥味冲天,洛夕瑶却没事人一样神色淡淡地望着他们,道:“回来了?”
她的刀锋指向棺椁,“方才我们还担心这里面躺着的是你们呢!”
“呸呸呸!”丁振晦气地连吐三口唾沫,“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夫不是让白水捎口信,说我们晚些回来吗?”
“是啊!”洛夕瑶点了下头表示已知道口信之事,“可旦夕祸福谁又能料得准呢?”
不想丁振被气死,贺兰临漳道:“回来得正好,我们正需要你们帮忙呢!”
莫言一听不是要他的命,顿时松了口气,他放开抓着丁振衣衫的手,积极主动地走过去,“需要属下做什么?”
变脸速度如此快,都自称属下了!
丁振默默翻了个白眼,“我们是大夫,还能做什么?不是治活人就是看死人呗!”
“丁大夫一如既往的通透。”贺兰临漳道,“这具打开的棺椁中皆是头颅,想来另一具棺椁也是一样。二位医术高明,见识广博,来帮忙验一验他们是如何死的,又是何时死的。”
丁振几步上前拦住莫言,对贺兰临漳道:“我们先回去换衣衫、拿工具,一炷香内回来。”
“去吧!”洛夕瑶道,“顺便把芳菲送回去,叮嘱内院的人,一个都不许出来。”
莫言规规矩矩道:“是。”
两人离开的时候,丁振还在教训莫言,“你也算是有名有姓的医者,能不能矜持些,不要这么廉价?你是他们属下吗?就自称属下!”
“不然我要怎么说?说老夫?可我没有你这么老啊!”知道丁振欣赏他的才华,人又只是长得凶了些,莫言在丁振面前也就敢开口了,“总不能说莫某吧?”
“为何不能?”
“太见外了。”
“什么?”
莫言道:“丁前辈说的,说王妃欣赏我的才华和能力,既然如此,我当然要让自己物有所值,免得王妃后悔。”
丁振气得胡子抖了抖,一甩衣袖,“懒得同你说话。”
“丁前辈等等我!我的家私虽然都搬来了,可还未整理,我没有能验尸的工具和药草啊……”
贺兰临漳道:“看来日后丁大夫不会寂寞了。”
“岂止是不会寂寞。”洛夕瑶把另一具棺椁的盖子也掀开,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不,应该说是一颗熟悉的头。
故意的。
她瞬间就明白荣慧大长公主的意思。
拉扯的马儿四分五裂之后,最先跌落的一定是堆叠在最上面的棺椁。
这具棺椁中的头颅全部都是脸在下,发在上。
掀开盖子一看,入目的便是凌乱得如水草一般在血水中飘荡的长发。
而最下面的棺椁中,布局同前一具棺椁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