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能放下?”贺兰临漳觉得没有必要欺骗自己。
真正的放下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而不是……
洛夕瑶摇了摇头,“放下的只是我对他们的在意,你不会以为我是什么圣人吧?”
“他们但凡在意我,我在平城的日子便不会那般……洛氏也不敢逼我进京!”
怎么能不恨呢?
上辈子的那些痛苦不提,这辈子睁开眼就再次面对和亲圣旨,拼尽全力也没有能救得了母亲。
可真相是什么?
母亲的墓竟然同父亲的一样,只是衣冠冢!
那一瞬间,她其实清醒过。
可洛夕瑶不是一个会懦弱到欺骗自己的人。
去它的人死如灯灭。
去它的让过去都过去!
没有经历过撕心裂肺的痛苦之人,没资格开口安慰她,教她做事!
“你知道吗?我记忆中为数不多的,同父亲母亲在一起的幸福时光,可能都是他们随手的施舍,或者故意为之。”
说着,她看向贺兰临漳,“我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倘若、倘若我不是他们的孩子,他们给了我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已经仁至义尽,没有再给我父母关爱的必要。”
“如此一来,我对他们的想念也好,仇恨也罢,都会变得可笑。”洛夕瑶说着,手指动了动,同他十指紧扣,“因为我没有资格。”
贺兰临漳皱眉道:“可是你的命蛊……”
若不是亲女,何必耗费心血种下命蛊?
洛夕瑶看着百草堂的方向,想到百草堂祠堂中还未燃尽的香和那些无锡字灵位,道:“密林原本是阿望山,而阿望山上曾经住着的是一个擅长养蛊的族群,你忘了吗?”
贺兰临漳没有忘,他只是对这种有特殊本领的族群缺乏了解和共情。
“如果不是遇到你,娶到你,这些都距离我很遥远,是探子都无法查明的程度。”
说着,贺兰临漳又道:“黑僵的炼化痛苦又苛刻,非天时地利人和不能成功。因为同时族人,你能感知黑僵的心情,同他沟通,甚至能命令他,惩罚他。”
“那么,三夫人也能吧?”
三夫人?
不得不感叹贺兰临漳的聪明。
在还未确定桑牧琊身份之时,叫母亲显然是不合时宜的。
更何况对于他来说,真正需要顾虑的是洛夕瑶的心情。
至于其他,贺兰临漳皆不在意。
洛夕瑶闻言,起身在他春上快速亲了一下,“就是因为黑僵,我才有了怀疑。因为蛊虫,这个族群中对血脉的感应十分强大。我曾经对母亲的爱恨,可能都源于此。”
“这次同命蛊险些时空,我用手札上的方法修炼蛊术后,同命蛊才真正同我融为一体。”
她看着他的眼睛道,“你应该也有说感应才对。”
贺兰临漳点头道,“有,内力和五识提高很多,身体中有一种陌生又熟悉的充盈感。”
“是同命蛊?”
“是。”洛夕瑶并未同他说同命蛊躁动嗜血的原因。
当初为了救他性命,她将命蛊唤出并一分为二,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不后悔。
何况若无前因,何来今果。
一饮一啄,皆有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