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听他一声‘姐夫’,怕是要减寿十年。
他还是更惜命,别的还是罢了,保命要紧。
颜汐浅不再理他,转身进了颜璐宛房间。
早在半个月前,颜璐宛经历了最后一次敷药治疗,如今脸上的痕迹已经完全消失了。
恢复了容貌的颜璐宛喜不自胜,照镜子的时间都变长了。
这不,颜汐浅一进门,便瞧见她在照镜子。
颜璐宛从镜子里看到颜汐浅后,欢喜的转过身来,问道:“回来了?已经和好了?”
颜汐浅:“……”
祁慕阳这张嘴,真该给他缝起来,省的到处胡说八道。
门外的少年,似乎感受到了颜汐浅的怨念,打了个重重的喷嚏,嘀咕道:“着凉了?”
美滋滋的吃了一份麻辣鱼头,颜汐浅胃里心里都是暖洋洋的,火辣辣的。
医仙瞧过之后,表示:“晏辞上神身体强健,并未有任何异常,不必担忧。”
卿晏辞端着菜,站在门外。
两人下榻的客房与王后寝殿有很长一段路。
可如今,又不可避免地要和他见面了。
她道:“是我不该隐瞒你,我总担心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病,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忽略了你的感受。”
颜汐浅拱了拱鼻子,道:“堂姐!你就别说我了!”
妖王婚礼邀请的客人,自是不敢有任何怠慢的。
他双眸颤颤地看颜汐浅,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脸红心跳。
颜璐宛笑了笑,“罢了罢了,你自己有分寸就好,我只是担心你哪一日玩脱了,到时晏辞上神不要你了,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卿晏辞又道:“我找了你半日,一直没找到你,很担心,所以才会……迫不及待地夺门而入。”
颜汐浅握着她的手,问道:“到底是怎么了?”
少年垂着眸子,道:“兄长没说那么多,只说了一句你在栖凤殿,别的话我没来得及听,就匆匆赶过去找你了。”
除非他又发疯傻了,否则……
“先王陛下有令,让颜姑娘前去王后寝殿,面见王后。”那侍从道。
诚然,两人已经成婚三百余年了,于外人看来,两人久久未能有子嗣,自然是令人不解的。
他终究是脸皮薄的,这种话对外人说不出口。
说着,他便忙活起来。
如若对方不听话,他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冷酷无情。
程江海这人的好,是建立在对方听自己的话的前提下。
正当卿晏辞端着雕花木盘,打算送去厨房的时候。
转眼又是一年春末,遥想去年此时,天族正和魔族开战呢。
良久,老医仙道:“是了,这病因果然是在汐浅神女身上的,先前南海一战,神女灵力耗费过重,损伤了根本,如今还需好好修养才能慢慢恢复。”
诚然,并不是因为程言言,而是因为程江海。
颜汐浅点点头。
更在两人要离开蛮荒之时,对卿晏辞下了死手,致使卿晏辞重伤。
月色之下,他总是带着柔光,像极了纯洁无暇的美玉。
她有些诧异,难道程言言不在?
颜汐浅起身,“那我先回去了。”
颜汐浅听得沉默,她只顾着自己生气别扭,完全没想过卿晏辞的心情。
而程言言还未和妖王成婚,便已经是王后了。
颜汐浅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道:“堂姐近来气色很好,该多出去走动走动。”
一连数月,这事儿仍是没有个结果。
而后,有侍从给两人安排住所,另有人去禀报妖王和……程江海。
肩头温温热热的触感时时刻刻在提醒着颜汐浅,她在哭。
原来,竟是因为这个。
这种互相伤害,让两个人都难过的事情,颜汐浅发誓再也不做了。
两人都心知肚明,谁也不想去参加这场婚礼。
医仙也见多了这样的事儿,并不尴尬,只道:“还请汐浅神女让老朽切一切脉,或许病因在神女身上。”
很快,颜汐浅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能感觉出对方是跑着过来的。
颜汐浅嗯了一声,出门去了。
遥想在蛮荒的时候,程江海对她也还算不错,但也一样企图带着卿晏辞出去寻欢作乐。
这一路上,颜汐浅心里想得都是程言言,也不知道她这一年来过得好不好。
那急切地态度,好似自己错过了这一秒,对方就反悔了似的。
老医仙思索了片刻,道:“这身子不好也只是降低可能性,若是勤勉努力,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颜汐浅道:“我也不知道能为你做点什么,才能让你觉得我对你们一视同仁。”
颜汐浅犹豫再三,视死如归道:“可以。”
她看着请柬上的内容,陷入了沉思。
如今正是春末,还带着些许春寒,颜汐浅怕她在冷风里哭,容易感染风寒,便扶着她进了屋。
这一去,又不知道会惹上什么麻烦,只要是和程江海相关的事,能不沾染,还是不沾染的好。
她原本想着法子打算拒绝卿晏辞,这下好了,那人越发勤勉了。
可惜事与愿违,这事儿一直没能让卿晏辞如愿。
少年皱了皱眉,也只是放下手里的饭菜,道:“先过来吃饭吧!”
足可见,程江海的威慑力在妖族的强悍。
颜璐宛点点头,“好,用了饭,早些休息。”
颜璐宛看出了颜汐浅的心思,笑道:“也不怪慕阳,我也是听到了些动静儿,这才问了问他。”
一年了,这一年过得太过安逸,以至于颜汐浅都快忘记了程江海这么一号人物。
可程江海命她前来,程言言应当在房间才对。
两人坐在程言言的卧榻上,那哭哭啼啼的人儿还抹着眼泪儿。
颜汐浅道:“让祁慕阳陪你去,若是怕劳累,只在院子里转转也好。”
卿晏辞连忙使了个除尘术法,立刻将乱七八糟的碎屑和残羹冷炙移走了。
程言言将半张脸都埋在颜汐浅的肩头,抽抽噎噎的哭泣着,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