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两难全
卿揽月一脚将房门踹开，却见栖凤殿里灯火通明，萧染星正和程言言研究着刺绣的花样儿。
两人皆是一愣，倒是程言言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她看了看外面早已经入夜，拍了下脑袋，道：“你看我，一说起来没头没尾的，都这么晚了竟然没有注意到。”
萧染星笑了笑，“不怪你，我也没注意，这话一说就止不住了。”
她起身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程言言也起身送她，一面向卿揽月道歉，“实在抱歉，天君陛下肯定急坏了吧？”
卿揽月有些尴尬的对他点了点头，道：“无妨。”
萧染星和卿揽月回到成绣殿，卿揽月问她：“我听说，你这几日和程言言来往密切？”
那人笑了笑，道：“是啊，我已经想明白了，与其互相仇视，彼此僵持，还不如和和睦睦相处。”
这让卿揽月皱起了眉，他没明白，萧染星的和睦相处指的是什么？
“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小心些好。”
趁着萧染星熟睡，卿揽月悄无声息请了医仙前来，给萧染星诊治一番，在确定她并没有被蛊惑或者是用药之后，卿揽月才安心的让医仙离开。
卿揽月心里十分忐忑，明明此刻人回来了，可他却比看到她不在时更加担忧。
萧染星紧张地问：“真的吗？”
可她不知道为什么，从前喝一点点就会醉的自己，今日已经几杯下肚，脑袋还是这么清醒。
萧染星很是开心，她已经整整三日不得安睡了。
程言言点了点头，将吊坠儿挂在脖颈间，藏在衣服下。
在喝第二杯的时候，被颜汐浅拦住，“染星，别这样。”
萧染星没有说完的话，颜汐浅也心知肚明。
萧染星却摇了摇头，指着那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的栖凤殿，道：“他还没回来。”
一夜好眠，萧染星难得睡了个好觉。
他紧紧的回抱着她，像是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不是，不是做梦，我回来了，染染，别怕，我回来了。”
这一点，萧染星是知道的。
颜汐浅深吸了口气，道：“有时候，我甚至不知道该为谁难过。天君很苦，染星很苦，程言言也一样……很苦。如果程江海没有从蛮荒出来，一切或许都会好好的。”
最让卿揽月痛苦的是，他来到颜汐浅和卿晏辞的一侧。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他心尖上的人，萧染星！
卿揽月眸子颤了颤，喉头一紧，恨不得冲过去把她手中的酒杯夺下，将人带走。
那人抓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卿晏辞摇了摇头，道：“但世间万物，都有定律。倘若程江海没有离开蛮荒，或许，如今我们苦恼的就该是天族与魔族之间的战事。”
这一场婚礼声势十分浩大，相比于萧染星成婚时排场大了几十倍。
程江海似乎很满意今日的婚礼，脸上挂着畅快的笑。
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萧染星在对卿揽月诉说自己的委屈。
这一晚，两人如久别重逢一般，相互诉说着心情。
那人含着一汪眼泪，呆呆地看着他，多希望他能拒绝，可两人都心知肚明，他没有拒绝的余地。
“无论是哪一条路，都很艰难，要想两全其美，总是很难的。”
萧染星抬眸看她，苦笑道：“可是我心里痛啊，阿浅，你告诉我，我不喝点酒压制我心里痛，我还能怎么办？”
为了补偿她，卿揽月没有早起去处理政事，而是等着她醒过来。
可房门一开，她却瞧见程言言正将袖子卷起，手里拎着水桶，正要倒进面前的水盆里去。
卿揽月眼眶里也含了泪，不停的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你，再也不会离开你。”
作为卿揽月的唯一弟弟和弟媳，卿晏辞和颜汐浅是少不得要参加的。
卿揽月生的风神俊朗，在大红色的映衬之下，显得极为俊俏。
说罢，两人举杯共饮。
即便颜汐浅什么都没有说，萧染星还是哽咽了起来，“他不会回来了，是不是？”
送走了程江海，卿揽月终于不用再和程言言同房了。
只是这么一眼，萧染星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决堤而出。
一瞧见萧染星来了，她连忙放下水桶，热情的说：“染染，你来了，快坐吧！”
高耸的大殿，正是栖凤殿。
卿揽月眸子暗了暗，却也只能继续拜堂，完成仪式。
萧染星无助的问颜汐浅，可她却不知如何回答。
那人深情的望着她，说：“兄长不是那样的人，嫂子放心，我兄长，我最了解他，他心里只有你，容不下旁人，即便和别人共处一室，也什么都不会发生。”
萧染星从屋子里走出来，仍旧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呆呆地望着栖凤殿的方向。
萧染星似乎也明白这个道理，点了点头，“我都知道，但是阿浅说得对，程言言她并不是个坏人，我们不能因为她爹爹的事情，就把过错怪罪到她身上。”
“染星，这里凉，我们先进屋，好吗？”颜汐浅哄道。
可是，天不随人愿，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娶了别人。
当晚，萧染星一如往昔，坐在门口等着，终于等来了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可两人前脚刚走，成绣殿的大门再次被打开了。
临走前，他给程言言留了一枚吊坠，悄悄地交给程言言，如若有任何意外，只要砸碎吊坠，无论他在哪里，都会立刻赶到来救她。
卿揽月应该也知道这一点，大约也是做好了准备的。
颜汐浅深吸了一口气，给她倒了杯酒，也给自己倒了杯酒，“我陪你喝，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一些的话。”
她是真的委屈，日复一日的等着，却等不来人，她心里有多难受，只有自己最清楚。
萧染星心里还有一件事要做。
其实萧染星不喜欢喝酒，酒量也很差。
良久，颜汐浅也只是说：“先进屋休息吧，你这样只会让天君担心。”
“不会！”
女子唇边勾起一抹微笑。
大婚之日如期举行。
于是乎，在卿揽月走后不久，萧染星就急急忙忙地去了栖凤殿。
颜汐浅扶着她坐下，安慰她，“结束了，染星，结束了，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