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观主,请留步。”
秦流西转过身,看到文锦书快步从屋内走出,便停下了脚步。
颜岐山挡在她面前,对文锦书道:“锦丫头,你们不信她的话,我带她走就是了,算是我多管闲事走这一趟。”
听出他语气不好,文锦书便屈膝行了一礼,歉然地道:“世叔言重了,爹的脾气您知道,就是那样,多有得罪,我替他向您道歉。”
颜岐山哼了一声,他当然知道那老家伙什么脾气,但不爽还是有的。
文锦书无奈,看向秦流西,道:“少观主,您刚才所言,是真的吗?我夫君这毒疮,当真是寻常大夫不能治?”
秦流西说道:“他背了杀孽,他背上那张脸是谁的,他心里应该很明白。怨气重,又被滋养了,才会长出人脸来,所以他周身阴气,就是你,也沾了不少,毕竟时常在他身边伺候。想来文娘子近日也觉得身体沉重疲乏,有些不适。”
文锦书脸色一变,手指绞着。
秦流西又看向她的子女宫位置,道:“我相面也是会一点的。你命中本有三子,其中一子,尚未成型就已经流失了吧,应该是今年的事。这其实也是还命孽的一种,章华的债,还不完,那就用他儿子来还。”
文锦书惊骇地后退几步,手下意识覆上腹部。
她确实失了一个孩子,就在三月里,当时章华这毒疮已经长得挺恶了,她既要管理女子书院又要教养两个孩子又要照顾章华,却是没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化,等发现不对时,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失子这样的事,又是刚怀上,她也没大肆宣扬,别说颜岐山是绝对不知情,就是父母,她也没敢告知,一来母亲也是体弱卧床,二来他们年纪也大了,听不得这样的事,所以就没说。
可秦流西却是点透了。
颜岐山也有些意外,叹了一口气,走开几步,真是造孽。
“刚才我所言也是提醒,要想治,只能老实赎罪求得原谅,请法师来念经超渡亡魂,再以镇邪的刀割疮才能保命,但毒疮会好,罪却是得由一生去赎,他逃不脱。当然,不是说赎了罪就能把过去一笔勾销了,做过的事,都会记在判官手上的功过薄,将来死后再清算。我言尽于此,你们自己定夺,如果不尽快处理,那鬼面必会啃咬他的肉身,到时候,会比现在更痛苦,日夜啃咬,生不如死。”
文锦书骇然地跌坐在地。
门后,文甫林听到这番话也是双手发抖,看向找出来的章华,眼里带着苛责,上前几步,诘问:“锦书前阵子当真是小产了?”
章华一僵,白着唇道:“也是不知孩子上身了,没注意才没了。是娘子说您和娘年岁已大,怕你们伤心,就没敢说。”
“你,你……”文甫林指着他的手指发抖,气得心绞疼,踉跄了下,险些摔倒。
文锦书进来时正好见到这一幕,吓得连忙扶着他:“爹,您没事吧?”
“小产这么大的事,你竟敢瞒着我,难怪那阵子你脸色不好,总吃补品,原来如此,你还没坐小月子,而是去学院。你,你是要气死我和你娘。”文甫林是真的气,同时也有心疼。
这样的事,偏是从外人口里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