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他姐姐?
谢珩还是那句话:“本少爷不要你管。”
为了充分表达他的抗拒,谢珩瞟到桌上的烟盒跟打火机,是刚才旁边几个家伙抽的。
他平时抽得少,烦了才会去厕所来一根。
继母看到他抽烟,肯定会气死,然后去跟他爸告状吧?
谢珩冷哼一声,手伸向烟盒,抽出一根,又拿起打火机给自己点上,吹起一口烟雾,挑衅地看着陆溪。
陆溪垂眸,脸上淡淡的,倾身,一手按在他胳膊上。
刚好是他受伤的位置。
谢珩在室内只穿短袖,伤口一片青紫,猛然被按住,他疼得嘶地一声。
“疼吗?”陆溪又按了一下,语气冷冷的,“疼就对了。”
谢珩闷着不吭声。
她淡定地在谢珩另一边坐下,挥了挥烟雾,蹙起眉:“别抽了。”
谢珩抽得更起劲,专跟她唱反调:“偏抽,听你话是小狗。”
“……“
陆溪凑在他耳边小声开口:“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妈咪最讨厌别人抽烟,她看到会很伤心。”
“……”谢珩忽然感觉嘴里一苦,他皱眉,“我才不信。”
陆溪笑了笑:“你什么时候见你爸抽过烟?”
谢珩心头猛地被重重一击:!
卧槽,好有道理!
他拿起烟灰缸,不情不愿地灭了烟头,“不抽就不抽。”
脸上悻悻的,仿佛写着“老子不高兴但老子不想抽烟了”。
怨念又傲娇。
几人轻轻吸了口气,不敢置信。
校霸居然乖乖听话了?
所以他承认自己是小狗?
谢珩把人都赶了出去。
包间里。
谢珩沉着脸,瞪着陆溪:“你到底想怎么样?”
陆溪淡淡道:“带你去医院。”
“省省吧,别白费心思,就算你做这些我也不会接纳你。”谢珩刚才一时失误丢了面子,急于放狠话来找回场子。
陆溪看着他,表情分外地淡定。
她靠上座椅,双腿交叠,嘴角扯起一丝微笑:“行啊,别去医院,等你伤口感染扩大了,搞不好得剃头发,要秃一块哦。”
“……”谢珩脸都僵了。
陆溪继续吓小孩:“对了,要是毛囊不小心破坏了,搞不好就秃一辈子,你做好准备。”
谢珩愣住,攥紧拳头,白皙的手背露出青筋。
半晌,他憋闷地开口:“去,我去!行了吧!”
陆溪觉得他有点无能狂怒的意思。
果然,无论是中年危机的老男人,还是十几岁的小伙子,秃头果然是深深刻在他们基因里的恐惧。
**
医院急诊室。
谢珩伤得不重,很快医生就给处理好了。
万幸,他头上的伤只在前额,没伤到头皮,不用剃发。
谢珩这才终于放心。
诊室门被推开,有人走近,将一瓶饮料放在他面前。
核桃奶。
“……”谢珩无语地抬起头,对上陆溪意味深长的眼神,她微笑道,“头受伤了,多喝点补补脑。”
就差没把嫌他蠢三个字挂在脸上。
谢珩的前额,两条手臂,后背,膝盖都有伤,他靠在诊室一边的阴影里,支着一双长腿,斜挎着包,碎发松散地搭在额前,桀骜不驯,还有几分颓废感。
像只淋了雨的小狗。
少年总是莽撞,把自己弄得一身伤,还倔强地挺直背,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想骂就骂。”谢珩嗤了一声,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
陆溪眨了眨眼:“我为什么要骂你?”
谢珩一怔,皱起眉:“我打架,受伤,还麻烦你跑一趟,你怎么可能不骂我?”
如果不是为了在他爸面前做样子,她才不会来。
丢人丢到后妈面前,这脸丢大发了!
陆溪笑了笑:“听说你打架是为了帮助同学,而且一挑四,只受了轻伤,我很为你骄傲。”
少年愣怔地望向她。
陆溪话音一转,又道:“但是受了伤不来医院,这就很蠢,该骂。”
“……”
谢珩不自在地换了个站姿,将重心换到另一条腿上。
果然还是挨骂了。
但他居然一点都不生气?
陆溪这样有什么说什么,比他老爸的沉默好太多,起码她没用那种失望透顶的眼神看他,仿佛多说一个字,都是在浪费他的时间。
哪怕她是装的,起码演技好,他看不出来。
默了几秒,谢珩别扭地开口:“是五个。”
陆溪:?
”我说,不是四个,是五个。”他微微抬起下巴,脸还垮着,嘴角却翘起来。
陆溪:亲,这是重点吗?
这家伙,要真是只小狗子,恐怕已经要得意的摇尾巴了吧?
不过,他要真是,品种一定是二哈。
又骄傲又缺心眼。
陆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懒得回应他的傻话,小包一背,利落地转身,“走了,回家。”
谢珩抿了抿唇,看着她的身影。
他拖着步子跟上去。
“对不起,我……”谢珩低着头,看自己一身狼狈,他小声道,“不小心弄脏了你给我买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