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采购,管理食堂采购的采购人员不管我们啊?”云淼不解的问。
贺主任故作叹息,重重的叹息一声,“唉”
停顿了许久,可能是自认为感情酝酿好了,才用低沉的声音说道,“管,但也有限,知道领导为什么要在招待所隔壁弄出来一个厂办的饭店不?”
大致猜到原因的云淼,装作懵懂不知,摇摇头,“不知道,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不成?”
此话一出,贺主任的脸都黑了,严肃的望着云淼义正言辞的说道,“云淼同志,你怎么说话的?厂长他们如此安排是有苦心的。你怎么能说是有猫腻,如今的粮食越发的紧张,粮票也紧张,厂里也是想着很多招待所都有小食堂,住招待所的同志大多数是外地来的,到了一个新地方,找吃饭的地方也是个麻烦事。
有小食堂的招待所都是为了方便住进招待所的客人,我们厂的招待所干脆也弄个招待食堂,只是我们的规模稍微大点。也是为了方便住进招待所的外地同事们,也能顺带的创收盈利。”
其实云淼明白,就是为了收集全国粮票与本地粮票呗,多少能挣一些,挣一点粮票算一点,也能填补厂里缺粮的缝隙,能填补一丝缝隙算一丝。
被贺主任批评的云淼更是乖巧,再也不吭声,至于贺主任说的让她不答应去饭店的事,也只是说,“主任,我是一颗小螺丝钉,哪里需要就去哪里,我服从领导们的安排,绝无二话。只是现在国营饭店吃饭不要粮票,我们收粮票好吗?”(饭店就餐收取粮票,在京城是从六零年的七月底开始,有据可查。)
一席话,哽的贺主任好半晌不说话,只是用手指指着云淼,点啊点,一脸的复杂表情。
贺主任算是看出来了,小姑娘想去饭店工作。
最后只能唉声叹气的拂袖离去,看也不看不听话的小同志云淼。“也有公私合营的饭店收粮票,我们饭店是国营饭店也不全是国营饭店,不归商务局管,是归我们厂管的。”
当天下午云淼下班就去了正在打整的招待所与饭店前驻足停留了好一会儿。没想到遇到了谷伯伯,老谷同志走过来问,“淼淼,你接到通知了?”
“没有,不过我们主任不想我离开,中午忙完休息时,他给做了会儿思想工作。我才知道的,谷伯伯,怎么会让我调过来。不是曾师傅?”云淼有些好奇,要知道曾师傅的厨艺也不错。
谷伯伯是个四十岁多一些左右的男人,中等个头,南方人,五官端正,浓眉不大不小的眼睛,笑起来笑容有感染力,是个性子开朗的人,但十多岁就来了京城投奔亲戚,就此在京城落户扎根了下来。但很多生活习惯称呼还是延续南方的习惯。
不然云淼该称呼他一声谷大爷。
他笑望着云淼,“曾师傅年纪大了,饭菜做的也没有你好吃,花样也不多,他怎么能来饭店?以后饭店就归你管。”
老谷同志在厂里也是一位领导,职位也仅此与副厂长。是办公室主任,对厂里的一些决策是最早知道的一批。
“我管?”云淼被惊到,手指反手指着自己,诧异的问道。
老谷轻笑,“就是你管,饭店归你管。”
“可贺主任说,食材与粮食油盐酱醋有一部分的饭店自己想办法。我们难道还得自己采购?”
云淼多的是物资,可不好拿出来。
“是自己想办法,但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安排,还有你完全可以让你大爷三叔他们把钓到的鱼卖给饭店,可这不是投机倒把,是有正式的采购证明的,饭店这样就不用缺鱼。至于其他的,会安排好的。”老谷哪里会害眼前的小姑娘,没有小姑娘的亲生父亲的救命之恩,还有一次次的帮衬与帮扶,不说救命之恩,就是以前那样艰难的日子他就熬不下去,也许早已变成了一堆白骨。
云淼道: “那敢情好,我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现在钓鱼的热情很高,每次都有收获。就我爷爷的鱼获都能让饭店每天都有鱼卖。”
说起这事,老谷也知道。轻笑,“还真是,老爷子自己就是钓鱼高手。”
老谷带着云淼到正在装修的饭店参观,“三间门脸,楼下能放九张大桌子,楼上有四个包厢。还有两间男女分开的厕所在楼上,冲水的,下面也有,不过在后头。
门脸的进深够深,后面的后厨也很大,后院与招待所共用,左侧有一排屋子,是仓库与办公室,还有休息室。准备给你们配备一个大冰箱,虽然是老式的,但很新。足够你们饭店用。”饭店已经装修的差不多,对于当下来说是不错的装修,可对于后世来说就是个简装。
四墙大白落地,抹的平整的水泥地面,抹的厚厚的。连接后厨的窗口,宽加深,难得还贴了白色的小瓷砖。
在窗口后面的还有一道窗口大小的木门,晚上才会关闭。
后厨真的是蛮大的,云淼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烤箱,用不可思议的眼光问,“谷伯伯,不会吧,居然还有烤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