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临深依旧坐在桌案前,面前堆着似乎永远也看不完的奏折。
琳琅现今已经不是那般畏惧他。
所以也敢大着胆子,偷偷打量几眼了。
他的坐立姿态和秋白很相像,想来应该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只不过一个陷于奏折,一个痴于医书。
她恭声回答,“臣下不敢邀功,只是遵照了陛下的意思。”
“怎么看出来的?”
慕容临深停下手中朱笔,蓦地抬起视线看向她。
比起秋白那种隐于淡然下的温和,他的兄长眸底的只有冷寂。仿佛一切燃烧殆尽后,只残余最后一点灰烬,而只有在这种僻静书房的阴影里,才会显露出褪败之色。
“您在三殿下生辰的食单上,添了一道鸡豆花。”
琳琅垂了垂眸子。
大祁女官和宫女的选拔是分开的。女官需要通过考核,然后依据能力进行分配。
“皇上,臣下有个请求。”
当年假死出逃的事,她因为条件和时间限制,布置的可以说是简陋。如今认真想想,尸骨似乎也没认真找……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魏怀姝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睁开一双冷凌凌的美目。
琳琅抿了抿唇。
琳琅想起之前答应过席老爷子的话,上前一步道,“臣下想要推荐一人给太子当伴读。”
琳琅目瞪口呆。
而二皇子宸阳机灵善于变通,相比三皇子宣远那种外在表现出来的凶狠,他的这份果断就更藏于内里。所以也最像皇帝。
若是太子尚未册立,或者换成旁人可能这样的就是送命题,不会实话实说。
“那些人待了这么多年,做事倒还不如你。”慕容临深笑了起来,他忽然起身从后头架上取下一条长盒,掀开那块明黄的布匹。
宫女不敢与她对视,低下头应答,“三皇子殿下还被您关在书房里,按您的吩咐这回门窗都封死了,殿下已经一天滴水未沾了”
皇帝眼帘都懒得抬,“反正你教好就是。”
慕容临深知道谢缨跑掉了。
所以,最后还是默默关机了。
但琳琅只沉吟片刻,便回答道,“陛下所立,便是最像。”
玉戒尺定下主师。
“这全是今年来考核的?”
“臣下听说,这是陛下当年被立为储君时,先帝赏赐的。”其余人可能最先看到的是那些贵重珍宝,压根注意不到一道菜。
算是皇帝对她的默认肯定,但其他人不一定就这么以为了
栖雁宫里一地碎瓷,魏怀姝靠在一张软椅上,额头扎着深色布条,脸上火气尚未消弭。
作为凡人,她的寿数只有百年。百年也许难以彻底改变和撼动,但她在巨石缝隙中播下种子,终有一日会成长到足够茁壮,能够顶开巨石。
或许不当皇帝的话……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宫女端着药碗过来,小心翼翼,“娘娘,这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