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偷走的水稻苗,就被潦草的种在小溪边上,看起来还算精神,没被突然来的环境变化折腾死。/p
“这几株水稻已经开始结种子,无法辨认,只能明年才能确认。”蓝河卫对那个商贾问道:“不知你能否提供贼人的信息,我们要查过之后,才能确认。”/p
商贾没想到这水稻居然这么麻烦,皱着眉头解释道:“大人,我是真不知道贼人的模样。只是商队中有奴隶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在这里种稻子,要不是县令大张旗鼓的查案,我也想不到这茬去。”/p
“不知道贼人的模样?我看你的嫌疑就大得很。”/p
“大人说笑了,您该不会是不想给赏金,才污蔑我的吧……”商贾紧张的擦了擦头上的汗,心脏狂跳,为自己的贪心而后悔。/p
但他如果不是贪心的人,就不会做出偷水稻的事情。/p
蓝河卫的权利比丹朱县的县令还大,拿捏这种宋国来的商人,轻而易举,一声令下,刚从牢里出来的商队,就又被关进了牢里,商队的人狡辩再多也没用。/p
上次被关的人多,县令怕惹出乱子,没敢对大家用重刑。但这次,商队的人成了重点嫌弃人,待遇跟之前就没法比了。。/p
把商队的人分开审问之后,蓝河卫就审问出了结果。/p
这名商贾,确实就是单纯的见财起意。/p
“你们连这稻谷的用处都不知道,为何要去偷?”蓝河卫问话的时候,气不打一处来。/p
“我虽然没看出这稻谷的特殊之处,但这是姜王要的东西,,不愿意进城过夜,但路上的关卡他们是跑不掉的。/p
以前土路的时候,就会有关卡收路费,如今都邑到大峰郡的路都成水泥路了,路费虽然上涨了一点,但大家也乐意走这条路。/p
商队在这条路上节省的不单是时间,还是钱,那点路费他们也愿意给。/p
都邑通往大峰郡的路就一条,只要走这条路的商人,就别想带着盐铁和棉花躲过这条路的搜查。/p
作为这个国家的实际统治者,姜蓁的政令一出发,都邑和蓝河县的官员都行动了起来,召集各乡三老,让他们监督各乡的买卖情况。/p
“大人放心,我们乡里的人都听话着呢,绝不卖一粒棉花种子给他国之人。宋国人不安好心,咱们不能便宜了他。”/p
“就是,王上费尽心思,想给我们找出更好的稻种,让我们不饿肚子,宋国居然敢派间谍来偷稻种,简直非人哉!”/p
不管是都邑的百姓,还是蓝河县的百姓,全都是姜蓁的铁杆,坚决拥护姜蓁的利益。/p
这新出来的棉花种子,除了各县的农庄,就他们这两处的百姓有,姜蓁已经给了他们足够的优待,哪怕不能卖给他国商人,会少挣一点钱,他们也不在意。/p
各位乡老回去一说,乡里的百姓纷纷和那群已经预定的商人解约。/p
“实在对不住,上头不让卖给你们,你们要怪的话,就怪宋国人吧。”/p
“这…咱们当初说好了的啊。可是价钱给得不合适?”/p
“你把我想到哪里去了,我可没有想提价的意思。是上头真不让卖了,你就算买了棉花,你也带不走的,路上还有那么多关卡呢。”/p
当初的约定只是口头约定,并没有立下契约,农人不用赔钱,但主动毁约,这位农人也挺不好意思的,主动说道:“棉花我不能卖给你,但今年我家的红糖和白糖,我全卖给你。”/p
“既如此,棉花的生意就算了,但糖的生意,你可不能到时候再变卦。”/p
“放心,大家都是朋友。棉花的事,我做不了主,但糖我还是能做主的。”/p
蓝河县的蔗糖,也是极其畅销的产品,根本就不愁卖。/p
近水楼台先得月,住在蓝河县的百姓,只要家里有地,这两年都挣了不少钱,不止能填饱肚子,攒一攒还能给家里修个新房子。/p
为了保证粮食的产量,各乡的百姓,都不允许用良田来种甘蔗,因为产量少,蔗糖的价格反而居高不下。/p
蔗糖虽然稀罕,但有蜂蜜和饴糖替代,比不上如今被追捧的棉花。/p
一部分想买棉花的商人,被农人用蔗糖安抚好,但另一部分只奔着棉花来的商人,却是安抚不好的。/p
甚至还有一部分人是立了契约的,毁约就要赔钱,这部分百姓没有办法,只能向县衙求助。/p
双方虽然打官司打到了衙门,但蓝河县的县令寐生早就做好了准备。/p
“不准让棉花流入宋国,是王上的命令。对方也不是有意要违约,你若是强行要买的话,本官下令给你这个特权也不是不行,但你能保证你可以带着棉花离开姜国吗?”/p
寐生理直气壮的说道:“反正我是不敢保证别处的官员会给我面子的。”/p
有县令罩着,之前一直心虚的蓝河县百姓,一下子就挺直了腰杆,苦口婆心的说道:“之前都跟你说了很多次了。真不是我故意不卖你。我又不是有钱不赚的傻子,是有的钱真不能赚。你也听我一句劝,什么钱都赚,只会害了你自己……”/p
个人的力量,怎么和国家的力量对抗?蓝河县令都这么说了,想来事情是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了。/p
这个时候,哪怕寐生特意批准他买棉花,他都不敢买。/p
商人不敢买,百姓不敢卖,违约金什么的,自然也就不作数了。/p
“这姜王还真是小心眼,宋王的得罪了她,管我们齐国何事?怎么连齐国也不让买了。”/p
“棉花不让买了,那桑泽郡的的布匹和长宁郡的罐头有影响吗?我大哥正带人去长宁郡买罐头呢。”/p
“我花钱向官府的胥吏打听过,只禁棉花。绸缎、罐头、蔗糖之类的不禁。”/p
“听说是宋国谍者偷了姜国新稻种,把姜王给气着了。姜王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研究新粮种,宋王不帮忙就算了,还来捣乱,姜王下了令,以后姜国农庄出来的新粮种,不许卖到宋国去。”/p
大部分的新粮种都还在都邑农庄,现在推广开了的,就只有一个棉花。/p
但以后,就不单单是棉花的事了。/p
姜国好东西多,各国的商人都爱往姜国跑。姜蓁弄出来的每一个新鲜玩意儿,就代表了一个新的财源。/p
得知稻种的因果不仅会牵扯到棉花,还会绵延到其他粮种上面,一大群商人就捶胸顿足了起来。/p
“宋王糊涂啊!为什么就非要派人去偷稻种呢!像现在这样,正大光明的买不好吗?”/p
“就是。姜王的好东西从来没有藏过私,不管是稻种还是其他种子,宋王早晚都能拿到手,何必要用那些下作的手段呢。”/p
除了宋国来的商队不敢骂人,其他人都开始带着宋王骂。/p
政令是姜蓁下的,但她把锅扔给宋王之后,就在这场变故里完美隐身了。/p
【也是时机合适,宋王刚好撞在枪口上了。】/p
【确实,哪怕没有偷稻种的的。阿蓁也会下令,禁止大批量的棉花种子外流。咱们姜国的百姓都还没普及呢,凭什么便宜其他人。】/p
种子的体积小,若是要藏的话,还是很好藏的,但小批量的种子影响不了大局,姜蓁也没必要去管,她担心的是一车一车种子往外送的情况。/p
【虽说锁国政策会让人退步,但在咱们占优势的情况下,敞开怀抱让人薅羊毛确实不爽。】/p
【咱们先把大门关上,闷声发展几年,等时机合适,再打开大门,痛揍他们一顿。】/p
姜蓁瞄了一眼弹幕,回道:“这算什么锁国?我就是不让卖粮种而已。其他的东西我还是卖的。”/p
【你卖奢侈品,也就是为了捞他们的钱。】/p
【要说狠的话,还是卫国狠,民间禁酒,糖和肉收高税,琉璃首饰和瓷首饰都不允许在正式场合佩戴……这不是妥妥的针对姜国吗?】/p
姜蓁忍不住‘嘁’了一声,嫌弃道:“他们要真有本事,就把琉璃窗户和琉璃镜子禁掉。我从卫国人身上挣到的钱,不比其他国家的少。”/p
姜蓁用奢侈品在各国贵族的口袋里掏钱粮,但却把自己的口袋捂得极其严实。/p
别人刚想从她口袋里掏点棉花,她立马就变脸。/p
这些套路,各国君王心里也有数,但他们却控制不了国内贵族的钱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