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瞬间还是懵的,浑身肌肉也仿佛僵住,在听见第二句的同时,她触了电般的弹起来。
“没什么,你那个,珠子忘摘了。”语无伦次,手忙脚乱地抻开被子,把自己裹进去,背对他躺下。
背后传来一声轻笑,黎栀闭着眼假装听不见,手掌啪一声拍在墙上,关了壁灯。
过不久,才听见他珠串搁在床头柜上的声音。
“喜欢可以给你。”男人冷不丁出声。
黎栀哼了哼:“不喜欢。”
“哦。”谢南忱淡定道,“那晚安。”
她闷声回:“晚安。”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起来,久违地碰到徐诚来送早餐。
一切似乎都变得和之前一样。
虞筱一上桌就要去拿三明治,被谢南忱用筷子尾端敲了下手背。
“洗手。”他像个长辈那样严厉地说。
以前黎栀忘洗手的时候,他都会温柔地拉开她手腕,问:“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可黎栀现在已经不会忘洗手,拜他所赐,她的卫生和健康习惯也已经刻了一半进骨子里。
虞筱要去夹最大的那根烤肠,谢南忱要她等等,然后当着她的面夹到黎栀碗里。
虞筱:“……”
她无语一阵,说:“小舅,你不能这么对晚辈吧?”
谢南忱一脸正经:“你也要尊重长辈。”
“长辈”黎栀呵呵笑了两声,把烤肠夹到虞筱碗里:“你吃吧,我暂时不太想吃。”
虞筱得意地朝谢南忱扬了扬下巴:“还是小舅妈疼我,不像你们男人,都是狗。”
黎栀煞有介事地点了下头。
小姑娘年纪不大,觉悟挺高,连男人都是狗这种至理名言都能说出来。
她一边啃着三明治,一边问:“筱筱你找男朋友了吗?”
“没。”虞筱摇了下头,“找什么男朋友啊,到时候还不是被我爸安排几个世家少爷相相亲,再选个稍微差不多的结婚,谈了也白谈。像我们这种家庭,婚姻没办法自己做主的。”
黎栀心事重重地低下头。
是这样。
要不然她也不会和谢南忱结婚,导致现在处于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
“我是没有五舅那么大能耐,他那是军婚,家里管不着。我也没四舅那逍遥自在的命,我爸整天恨不得栓根绳在我身上,想放哪里放哪里。”虞筱叹了叹,“我就认命算了。”
黎栀心绪复杂地看着虞筱,想不到刚刚成年的女孩子,就已经把未来看得那么透彻和无望,一时竟不知道该不该羡慕她生在那么富贵的家庭,羡慕她从小到大过得像个公主。
餐厅里变得寂静,只有餐具轻轻的碰撞声和几乎可以忽略掉的咀嚼声。
因为太过寂静,黎栀吃得也很斯文。
直到听见身旁的男人开口:“想谈就谈吧。”
不仅是虞筱,黎栀也愣了一下。
虞筱惊愕地看向谢南忱:“小舅你说什么?”
“想谈就谈,没什么不能谈的。”谢南忱嗓音压得低,语气却十分认真和笃定,“有喜欢的就试试,你还年轻,想那么多干什么。”
“如果确定要过一辈子,把人带过来我看看。如果人靠谱,你爸妈那里我去说。”
虞筱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许久才发出声音:“小舅你认真的?”
谢南忱抬起头,眼神略带揶揄:“怕我搞不定他们?”
“怎么会?”虞筱高兴坏了,嗓音抬高n个调,“小舅你可是我们家神,搞得定,太搞得定了!”
黎栀也不禁弯起唇角:“是嘛,这才对。”
不是非得要联姻的。
如果可以,谁不想和心爱的人来一场浪漫的恋爱,再满怀憧憬地步入婚姻?
不要变成她这样。
谢南忱转头看着身边女孩忽然低下眼眸,气质忧郁的样子,眼底光泽暗下来。
*
卧室有些闷,大白天待在里面难受,黎栀吃完饭就去天台上看书。
阳光很好,她坐在有遮阳伞的小桌子前,后背被照得暖暖的,光线也不会刺眼。
大学四年的心思都放在画画上,高中英语早还给老师了,捡起来有点费劲。可英语还是个必学的,不仅考研,公司项目还有许多英语文件,拿给她看就像是天书。
所以虽然难啃,还得往死里啃。
黎栀坐在地毯上苦恼地抓着头发,卷子旁突然被人放了杯水。
“这杯上午喝完,下午再喝一杯。”
“哦。”黎栀继续抓着头发,跟试卷上的阅读题较劲。
“很难吗?”谢南忱发现她的小动作,“我能不能帮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