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后紧接着元旦,梁木兰老早就打电话来,叫两人元旦回家吃饭。
谢南忱跟谢家那边心照不宣,他们不会请,他也不会去,于是早早准备了礼物,当天带着黎栀去了黎家。
黎宇没办法回来,这次跟学校磨了很久都不给请假,打着视频跟爸妈哭天喊地。
谢南忱和黎栀刚进门,视频那头的黎宇就闻着味儿似的叫起来:“姐夫!”
仿佛全家人都是假的,只有姐夫是亲的,黎栀被忽略得彻彻底底。
也懒得理他,去厨房给舅舅帮忙。
跨年餐大厨亲手掌勺,本来满汉全席都不在话下,口口声声怪老婆不让他多买,影响他发挥。
梁木兰说他尽想浪费。
黎栀正蹲在地上削土豆,谢南忱挨着她蹲下,伸手:“我来吧。”
“你哪会这个啊。”黎栀娴熟地削着土豆,“出去陪舅妈看电视吧,用不着你。”
谢南忱不由分说,从她手里拿过来:“不会可以学。”
有模有样地削了两下,轻笑:“也不难。”
黎锐锋听见这边的动静,回头瞧了一眼,道:“我们家都是男人做饭,你这削土豆都刚会,得好好补补课啊。”
“嗯。”谢南忱认真地削着土豆皮,“我跟您学。”
哪用得着他学,家里不是保姆做饭,就是五星级饭店的外卖,黎栀努了努嘴,见他那副大少爷下地插秧的样子就想笑。
突然起了坏心,用削过土豆的手在他脸上蹭了一下。
男人白净的脸上瞬间多了点颜色。
“调皮是吧?”谢南忱勾起唇,夹着坏,“现在收拾不了你,晚上等着。”
黎栀脸一红,忙回头瞅了眼黎锐锋,小声嘀咕道:“你说什么呢!”
谢南忱凑过去,在她唇瓣上啄了一口,用只有两人能听见音量说:“我说,今晚跟你在床上跨年。”
“……你自己削吧。”黎栀转身跑出厨房。
梁木兰刚擦好桌子,黎栀过去帮忙拉桌布。马上新年,家里换了新的桌布。
“跟小谢还好吧?”梁木兰笑着问。
“唔。”黎栀点点头,“好着呢。”
“我都听黎宇说了,本来还担心来着,没想到歪打正着,找了个好女婿。”梁木兰把花瓶摆在餐桌中间,“不过这都是你的造化,跟我们没关系,说到底还是你舅舅对不住你。”
黎栀眼一颤,低声道:“您别这么说。”
接受联姻到最后都是她自己的决定,舅舅从来没给她放过狠话,甚至连家里公司岌岌可危的真相都没告诉她。
黎栀吸了吸鼻子,想起来这儿之前谢南忱跟她说的话,问梁木兰:“舅妈,公司的事儿您清楚吗?”
梁木兰点点头:“自从那次危机之后,你舅舅大小业务都会跟我汇报,账目也都会给我看,我不让他瞒着我的。”
黎栀试探着问:“那咱们和谢氏的合作项目多吗?”
“不多。”梁木兰扯了扯唇,“谢氏那么大集团,哪能看得上我们这规格的公司?不过是分一杯羹,面子上好看。”
“那就好。”黎栀凝重的表情稍微松下来些许。
谢南忱告诉她谢氏已经气数将尽,现在不过是靠以往的风光在强撑,内部管理和资金链早就千疮百孔,最近好几个项目银行都拒绝贷款。就等他最后一击,大厦倾覆。
所以他也告诉她,让锐锋实业能抽身的项目尽量抽身,以免受到波及。万一不能,将来也有裴氏兜着。
但如今他们也算同气连枝,谁赔了都是赔,不到万不得已,不至于拆裴氏的东墙去补锐锋的西墙。
于是黎栀对梁木兰说:“舅妈,阿忱得了谢氏的内部消息,说那两个项目根本就是没人肯做,谢氏才让你们做的,其实赚不了几个钱。而且他们承诺的后期收益完全就是画大饼,您告诉舅舅,能解决就尽快解决了吧。万一,我是说万一。”
黎栀顿了顿,小声道:“谢氏如果遭遇什么意外,我们家小公司可禁不起折腾的。”
梁木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行,我晚上跟他说说。”
现在过节也没什么新鲜项目,家里正好四个人,吃完午饭打麻将。
黎栀很少打麻将,脑子不太灵光,只知道傻乎乎地凑牌,不会算字,也不会留意其他家。
黎锐锋光靠她喂就胡了几把,黎栀手里那点零钱输光了,可怜巴巴找谢南忱要现金。
梁木兰笑她:“哪有这样的?牌场无夫妻,你看我找你舅要钱了吗?输光了记着,赢了再扣。”
“……”黎栀嘴角一抽。
她今天的收益真的不会负无穷吗?
“没事儿,欠着。”谢南忱慢条斯理地说,“等下牌场就是夫妻了,我帮你还。”
黎栀感动得快哭出来:“老公真好。”
“啧,酸得你。”梁木兰受不了他俩,“继续打,下把别给你舅喂了,撑死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