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家过正月都不用出去拜年,等别人上门就好。
不用待客的时候就陪孙玉凝打麻将,黎栀跟着打了几天,又得谢南忱从旁指点,牌技进步了不少。
初四那天,孙玉凝提到婚礼的事,说裴家的儿子娶媳妇都没办婚礼,实在不像话,得挑日子补办一个,还得是轰动全城的那种。
第二天就请了设计师从国外飞回来,定制婚纱和婚戒。
至于婚礼日期,她同意小两口的提议,等明年开春天气好了,在临港和雾城各办一次。
黎栀心想有钱就是好,婚礼随时能办,完全不用担心请不到婚庆公司,订不到酒店,反正一定会有的。实在不行,自家别墅也能摆上几十上百桌。
临走前,和五哥裴晏行短暂地打了个照面。
那人似乎是马不停蹄赶回来的,衣服都没换,穿着深蓝色空军作训服,从军用吉普上下来,抱着老婆转了好几个圈。
因为常年在部队的原因,皮肤没那么白,是健康的小麦色,眉眼英俊,带着点狂傲不羁的痞气。
听不清两人说什么,只见余笙在他胸口捶了一下,裴晏行直接掐着腰把她扛起来,比扛袋大米还轻松。
黎栀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羡慕啊?”谢南忱靠在车门边看她。
黎栀点点头,表示真的有点羡慕。
“羡慕也没用。”谢南忱拉开车门,手挡在她头顶,“走了。”
两人依旧是坐私人飞机回的雾城,路上她没睡,收到温婉发来明天要用的会议资料,一直忙到快下飞机。
谢南忱倒是睡了会儿,但没上床睡,非要躺在沙发上枕着她的腿。
把电脑关掉拿开,黎栀低头看着男人安详的睡颜,心底柔软得不像话。忍不住用手轻轻梳理他的额发,摸摸眉毛和眼睫,在鼻尖点了点,不知道这人鼻子怎么能这么高,每次亲她的时候存在感都很强。
黎栀笑了笑,一边摸着他的脸,一边俯身,在他唇瓣上吻了一下,然后故意蹭蹭他高挺的鼻子。
谢南忱睁开眼睛,语调上扬“嗯”了一声。
“醒了,睡美人。”黎栀轻轻捏他的鼻尖,“我们到家啦。”
“嗯。”他侧身搂住她腰,把脸埋进她衣服里面。
还赖床。
黎栀忍俊不禁,揉乱他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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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年,工作很快步入正轨,温婉三月才休产假,年前的项目还要继续跟。黎栀忙得焦头烂额,也没心思去管她休假后的人事变动,只能做好眼下的事。
陶欣欣最近来公司都很晚,几乎是踩点打卡,连晨会资料都是尹妍帮她整理,组员们心中有意见,也没法说。
黎栀偶然一次在园区停车场看见一个男人和她纠缠,似乎闹得不太愉快,本来想要不要上去解围,可眼看陶欣欣打了那人一巴掌,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工作和生活都有条不紊地继续着,一成不变的是忙碌,变化的是逐渐回暖的天气。
临近三月,裴公馆也迎来了好消息。
谢氏集团资金链断裂,管理层大量流失,被多达二十几家合作过的公司联名控告。
谢南忱告诉她一旦开庭宣判,以谢氏如今的境况和财力,只有申请破产这一条路。
到时候破产拍卖,他全部收回。
“我原本只想拿回我妈那部分。”今天天气晴朗无风,谢南忱坐在门口浮桥上,搂着她一起晒太阳,“可惜他们胃口太大,非要觊觎不属于他们的东西。若我不是裴六,只是谢南忱,早就被他们逼死了。”
黎栀心口微颤,不自觉把他手握得更紧些。
感觉到她的情绪,谢南忱反握住她,用安抚的嗓音道:“好在一切都快结束了,等我顺利拿回谢氏,我们就风风光光地办个婚礼。我要让你名正言顺地做我的妻子,裴公馆的老板娘。”
“好啊。”黎栀仰头看着他,满脸幸福的希冀,“那我们再生个孩子,跟你一样的。”
谢南忱目光深邃地望着她,沉默两秒,轻轻摇了下头:“不要跟我一样。”
黎栀怔了怔。
他将她的手揉进掌心,嗓音低缓地说:“黎栀,其实我以前没想过要孩子。一来,没人教过我怎么做好一名父亲,我不会,我见过的只是无故偏私,和肆意殴打的父亲。”
心口仿佛被用力揪了一下,她的手指也不自觉缩紧。
“二来,我怕。”他望着她,是忧心忡忡的神色,“我见过我母亲那些年的样子,我深知一个孩子可能会怎样毁掉一个女人。我怕我照顾不好你,让你也变成那样。”
黎栀眼眶热了热:“我不会的。”
“嗯,你不会。”他勾起唇,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现在我相信我自己,也相信你,孩子对我们来说应该是幸福,而不是灾难。”
“当然不会是灾难。”黎栀搂住他脖子,亲了亲他的脸颊,“他(她)会有很多很多爱,会很幸福的,就像你跟我一样。”
阳光洒在她脸上,暖暖的,透明的,美丽得有种易碎感,谢南忱心口颤动着,亲上她的唇。
“那就给我们生个女儿。”他说着,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与她唇齿相依,“名字我都想好了,叫念栀,裴念栀。”
“哪有你这样取名的?”黎栀哭笑不得,“孩子长大了要跟你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