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秋连忙站起身来,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睡觉的时候已经吸进了不少烟,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手脚也有些发软。
他连忙扶住身前的桌子慢慢向门口挪去,刚一打开房门,就见一股浓黑的烟雾扑面而来,呛得他立刻咳嗽了起来。
楼下一片光亮,应该是火光。
但离他的距离还很远,看来这火应该是刚烧起来。
晏秋用凉水打湿毛巾,捂住口鼻向下走去。
然后就见一楼已经是一片火海,沙发和窗帘那边最为严重。
还有大门和墙壁,因为是木质的,燃烧得很快。
睡觉前所有的窗户都关着,因此屋内满是浓烟。
晏秋一边咳嗽一边跑到餐厅,提起一把椅子直接砸开了窗户和大门。
外面的新鲜空气大股大股地涌了进来,晏秋终于得了片刻喘息,然后跑了出去。
他站在门口努力呼吸着新鲜空气,将刚才充斥肺部的有害气体一点点排了出去。
冰冷的风吹在脸上,晏秋昏沉的大脑终于恢复了片刻的清明。
于是他扔掉手中刚才用来捂住口鼻的毛巾,抬起头来。
然而这时才突然反应过来,周围是不是有些太安静了?傅建庭、傅沉泽和陆软他们呢?因为上一世的事,晏秋还以为他们早就跑出去了,然而晏秋看了一眼周围,却发现一个人也没有。
他有些惊讶地回过头去,看着已经燃烧起来的别墅,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
他们不会还没跑出来吧?似乎是为了回应他的猜想,二楼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晏秋抬起头,然后就见傅建庭推开房间的大门,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
接着,傅沉泽也从房间跑了出来。
父子俩看见对方,便互相搀扶拉扯着跑下了楼。
跑出来之后发现外面只有晏秋,于是傅沉泽立刻问道:霜迟呢?霜迟还没出来吗?傅建庭此时也如梦初醒一般,道:“你妈妈也没出来!”傅沉泽一听,立刻重新向回跑去。
傅建庭站在原地一边咳嗽一边担忧地看向里面,见晏秋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怒声道:“你妈妈还在里面?你怎么不去救她?”晏秋闻言转过身来,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你和妈妈晚上还睡在一张床上,你跑出来的时候怎么没叫醒她?”“你!”傅建庭又急又气,却又被他怼得哑口无言。
刚才他意识到着火了的时候急着跑出来,把陆软给忘了。
但刚才的情形那么危机,他晚上又喝了那么多酒,怎么能怪他?只是晏秋这么一说,倒真没立场再要求他。
晏秋没再理会一旁无能狂怒的傅建庭,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熊熊燃烧的烈火。
他其实也有些好奇傅沉泽这次会做出什么选择?上一世他在自己和傅霜迟中选择了傅霜迟。
这一世在陆软和傅霜迟中,他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吗?很快,就见傅沉泽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
左手扶着陆软,右手扶着傅霜迟。
他们两人明显都已经昏了过去,因此傅沉泽走得很是艰难。
“小秋……”傅建庭看得心焦,忍不住再次扭过头。
然而没想到这次只是喊了他的名字,甚至还没来得及说话,晏秋便俯身在地上捡了一捧雪卷进袖子里,捂住口鼻冲了进去。
当然,晏秋这么做并不是什么良心突然发现,也不是为了去给傅沉泽帮忙。
他只是突然想起了自己放在客厅花盆后的相机。
他刚才出来得太匆忙忘记拿了,说不定那里面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晏秋冲进火场,大步来到客厅,找到了放在了冰箱上的那盆花,从后面取出了相机。
他看了一眼,相机上面的指示灯还亮着,表示正在运行。
见状,晏秋松了口气,这趟真是没白跑,于是将相机塞进了口袋里正要离开,没想到一转身正好撞见了倒在楼梯口的陆软。
她已经醒了,但因为吸进去太多一氧化碳,整个人软绵绵地躺在地上。
看起来应该是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晏秋向抬头看去,然后就见傅沉泽一边咳嗽,一边抱起了地上的傅霜迟。
陆软明显也看见了,一边艰难地喘着气,一边慢慢向他所在的地方伸出手指。
“小……小秋…”周围的火更大了,沙发和窗帘已经被烧成一团团黑块,可怜兮兮地散落在地上,头顶的房梁摇摆欲坠,木质的楼梯在大火的燃烧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傅沉泽抱着傅霜迟从他身边经过,冲他吼道:“你发什么愣,快扶着妈出去。
”晏秋转过头来看着傅沉泽的背影,有些感慨,“你还是做出了一样的选择。
”傅沉泽自然没有听见这句话,落下的房梁挡在了大门口,他正在想办法把挡住去路的木头移走。
呛人的浓烟一股一股钻进陆软的鼻腔,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努力抬起头,眼前一阵眩晕一阵清明,只能隐隐约约看到晏秋的脸。
他正垂眸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