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他进来。”赵祯语气中已然带着一丝严厉之意的说着。
偏殿之中,起初范仲淹还在静静的听着,可听着听着脸色就变了,他发现有人诬陷自己的时候,这就想要走出去与苏石和陆梧对质。可奉命陪着他的陈琳却是一伸手就拦下了他,“范大人,陛下没有宣你,你就老实在这里呆着吧。”
陈琳那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想要拦下一个文臣而已,那还不是到手到擒来之事。更不要说,偏殿中还有四名太监就站在这里,听了陈琳的话后,这就将范仲淹给围了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告诉你们,我可是大宋的臣子,重臣,你们一个奴婢下人,谁敢拦我。”
“堵住他的嘴巴,不要让他惊扰到陛下。”陈琳才不管那么多,他只需要皇帝对他的认可就可以,至于其它的臣子根本也管不到他。
陈琳下了命令,四名太监这就上下其手,不仅将范仲淹给按了一个结实,便连嘴巴都给堵住,不让其发出任何的声音。
紫宸殿中,一脸惊慌失措的甄怀已经被带了进来,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甄怀怎么样也没有想到,自己开地下赌坊的小事竟然可以引得当今陛下的关注。此时此刻他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搬出姑父的名头好了。
只是眼下,他已经没有了改口的机会,因为那就是等于做假证,届时必会受重处。即是如此,倒不如继续错下去,他可是听说过,当今官家很喜欢自己的姑父,想必应该不会为难自己。
头也不敢抬的甄怀跪倒在地,当着赵祯的面,陆梧就审问起来,问的还是在长兴坊中的那些事情。
甄怀不出意料的还是那一套说词,似乎想要为姑父美言几句,他还补充的说着,“小人的姑父一向清廉,家中生活并不富裕,这才想到开一个地下赌场来缓解一下生活的压力”
“够了,把他带出去。”赵祯已是听不下去了。
甄怀就被带了出去,赵祯也是一脸怒气的冲着侧殿说着,“滚出来吧,朕要看看你有何说词。”
范仲淹终得解放,从侧殿中这就冲了出来。随后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大喊着,“陛下,臣冤枉,臣冤枉呀。”
“冤枉?你何冤之用?难道你的侄儿会陷害于人,还是以为陆梧会为了构陷你,就抓了五百多无辜之人?”此时的赵祯看向范仲淹,是气不打一处来。
所谓希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
如果是其它的臣子犯了这样的错误,赵祯或许不会这般的生气。毕竟他就没有指望所有臣子都是清官。
可范仲淹不同呀,这可是一个自我标榜圣人之人,他也能犯如此的大错,赵祯真的不敢想像,这满朝的文武之中,还有谁不会犯错,谁还可以相信。
刚才赵祯可是看的十分清楚,那个甄怀身上衣服都是完好的,也就是说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刑罚,那他说的话便有是九分可信。而现在范仲淹还喊冤枉,他真想听一听,此人会说些什么,还能说些什么。
皇帝发怒了,听在范仲淹的耳中,更是让他有一种百口莫辩之感。
他没有想到,甄怀看起来很是老实,竟然真有胆子敢做出这种违法之事。更是连自己都没有告诉,以至于他是接连的犯错,现在陷入到了如此不利的局面。
现在看来,地下赌坊之事是真的了。在在这样的事情上去理论,只会对自己不利。范仲淹便决定低头认错,好在他现在是推行新政的主要负责人,离了他是不行的,凭此,陛下应该会给他一个机会才是。
至于苏石和陆梧,等到他重新稳定之后,自然是会找机会好好收拾他们。
“陛下,臣有错,臣知罪。还请陛下给臣一个代罪立功的机会,新政还要有人去主持呀。”突然冷静下来的范仲淹,这就换了一个话题,想要扭转着不利局面。
果然,范仲淹这般一说之后,赵祯脸上的怒气就消失了一半。
是呀,新政到了关键的时候,是需要有人去主持的。倘若现在治了范仲淹的罪,那谁能扛的起这面大旗,那岂不就等于是再说,新政要失败了吗?
做为皇帝,万万人之下,赵祯当然不想承认失败,这便叹了一口气,想着不如就在给范仲淹一个机会好了。
范仲淹的哀求,赵祯的犹豫,都落在了陆梧和苏石的眼中,也让两人暗道了一声不好。
这一次他们是把范仲淹给得罪狠了,如果不能一棒子将其打压下去的话,怕是等到人家站稳了脚跟,接着就会想办法来收拾自已。
真到那个时候,胳膊都扭动大腿吗?
只是明知如此,陆梧却是一点的办法都没有。不管是什么案子,多么的铁证如山,一旦皇帝开口了,那案件就不归他管。也就是说,他已经做不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