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程岁然呆滞般点点头，眼神空洞麻木，似乎是失去灵魂的躯壳，不悲不喜。
她在经过程肆延身边时，程肆延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腕，安慰道：“然然，祈知一定会没事的。”
程岁然怔了怔，低垂的睫毛轻颤，随即她机械般点点头：“嗯，祈知会没事的。”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好累好累，疲倦了极致。
她缓缓抽回自己的手，径直朝宋医生的办公室走去。
程肆延僵硬着身子站在原地，感受着手背上她的泪珠晕染成片，看着她走远，心中五味杂陈，复杂不堪。
办公室里，程岁然坐在椅子上，呆呆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
“病人现在是因为头部遭受了重创，而造成颅内压升高导致暂时性昏迷，这种情况很常见，只要配合治疗就能恢复意识，不需要担心……”
宋医生在讲述着，程岁然却完全没听进耳中。
良久后，她回过神，茫然问道：“宋医生，那祈知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李母看了她两秒，没再多说什么，径直走向病床旁，坐在床沿，抓住儿子的手臂，眼眶含泪，嘴唇哆嗦着。
程肆延伸手揽过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拥入怀中，低沉着嗓音，安慰着她：“然然，别怕，你还有哥哥，祈知也不会有事的。”
她低喃着，仿佛陷入了深深困境中，整个人显得无比迷茫。
为什么偏偏是祈知遇到这件事情，如果可以，她多么想换成她自己。
她的手指轻柔抚摸着祈知略显苍白的脸庞，眼眶酸涩，泪水再次涌出：“祈知，对不起，对不起……”
“我明白了。”程岁然慢慢抽回手掌，站起身，退后脚步，朝李母鞠躬道歉：“对不起，是我连累祈知了，以后……以后都不会了。”
程岁然靠在他坚硬宽阔的胸膛上，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
“还没醒过来，伯母在里面。”
她哭泣着，压抑不住的哭出声。
推门进入，病房里弥漫着药物的味道，淡淡的消毒水味扑鼻而来。
她低着头，声音带着颤抖：“哥，我害怕……”
程岁然低垂着头，睫毛上挂着细碎泪花，低语道：“正因为我是医生，我才知道这百分之五的概率是怎样的，哪怕是百分之一的风险概率，那都是有可能会面临的……
宋医生摇了摇头，没再多言，只是叮嘱道：“病人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
李母顿了顿，继续道：“你如果真的爱他，就应该理他远一点，祈知他现在因为你，差点搭上一条命，还不够你放手的吗？”
“可是我赌不起，也不敢赌。”
病房内。
“你放松些，别总绷着，这件事不能急，我们一起努力帮他度过难关，不好吗？”宋医生又给她递了张纸巾。
是啊，这些年来，祈知为她付出了很多很多，可现在却被她连累成了这幅模样。
“宋医生说，祈知醒来后……不能动的机率有百分之五。”
出了办公室后，天色已经彻底亮起。
阳光甚至有些刺眼，程岁然抬眸望去，眼泪差点又落下来，只觉得喉咙哽咽的厉害，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将泪憋了回去，迈步离开。
程肆延倚靠在墙上，看了看手表，已经早上七点钟了，见她出来，立马快步走了过去，问道：“然然，医生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