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保家原来有一种放下交托一切的残年灯火感,但张重的话将他带了回来。“学舟在朝廷当官做事,他没法时时刻刻来管我们”张重低声道:“我们还得继续加把劲,争取早日实现自给自足自立,甚至需要反向给他提供人和力,只有他站的越高我们才能过得越好,就像我们在北境军区那样,只要跟着的头儿有本事,小队里的待遇就会好一些!”
“好!”
张保家不需要张重举例,他同样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两人相互低声探讨,有容氏则是不时做补充,又有张厚土、张厚木、张长弓等人不时点头叙说相关。
“几位,我们走了远路,此时又累又饿,能否在你们这儿要一些吃的!”
张保家等人低声商议,只见身后荆棘后有人发声询问。
这让张保家回头看去。
他瞅瞅众人的满脸劳累与饥饿的发黄,又看了看对方红润的脸颊。
“客人来得真巧,我们当下得了城里善人送的粮,正准备排队进食,如果您不嫌弃这儿脏乱就过来吃一些!”
张保家身体已经衰老,但他看人的眼睛并没有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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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仅在军中见过一些高手,也在淮南见过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眼前的富贵公子看似面色柔和,但对方使唤的剑术会非常厉害。
能拿当下所能承受代价解决的问题,他就不会去惹出新事情。
张保家起身,张重则是拿着柴刀扒拉开了拦路的荆棘,将人放了进来。
“这食物很丰盛”富贵公子道:“你们平常吃什么,才让善人能给你们送粮送肉!”
“坨坨草、泰林草、鱼腥草、白草根,还有捕一些鱼”张保家谨慎回道:“客人为何如此问?”
“草、草、草、根?”
富贵公子是尾随而来的新帝。
他此时已经做了极简的装扮,只是穿着一套普通的劲装。
如果张学舟没有动用威慑一路镇压,新帝也就远远看一眼这边了解一下基本情况。
但一个神通境修士的存在让他不得不亲近一些,也寻求插入了这个贫穷者汇聚的区域。
能挖各种名字都不曾听过的草,又进行着捕鱼,这些人并非懒汉,也没有上百个懒汉懒女汇聚在一起等死。
排除了懒惰致贫,新帝还真有些好奇这些为何混到这种程度。
如果没有张学舟等人带来的鼎与盘,角落里堆着那个乌黑的瓦罐应该是这些人熬煮食物的容器,不到十个的碗应该就是公用餐具。
这儿没有像样的房子,只是一些简单的枯木枝铺草搭了两个临时遮雨的棚。
地上角落里迭着的几团草仿若是这些人睡觉的被子。
除了这些人身上褴褛破烂的衣裳,新帝甚至找不到一片多余的布。
他难于想象人为何可以穷到这种程度。
“你们是遭遇了什么事才落到这种困境呢?”新帝问道。
“我们被人骗了”张保家微微咬牙道。
“被骗?”
新帝微微一怔,只觉这些人贫困的理由出乎了他预料。
他还以为这些人遭遇了水灾、干旱等情况不得不背井离乡,哪曾想到这些人是被骗到这种下场。
这种被骗的事情太过于丢人,众多人明显不乐意继续回应下去。
等到张学舟端了一碗食物过来,新帝才眨了眨眼,看向了这个身边率先通达神通境的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