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晚上睡得倒是安稳！”
九尺道观外，李椒说话的声音颇有些幽怨。
这让张学舟抿抿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他是时间到点就该起床了，肯定没在梦境中。
赵木、周苍两位裨将军痛楚的哀嚎影响不到他，叫得再惨也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张学舟懒得解释自己起床的问题，向李椒解释也说不清楚。
“喝粥吗？”
张学舟搓了搓手。
九尺道观中的人增添了数位，道观中的存粮并不算充足。
但张学舟没有在九尺道观长住的计划，如果张重、有容氏明天上山，他明天就该离开这处道观了。
张学舟送完粥，又极为热心开始拉其他人下水，吆喝大伙儿一起吃喝。
“下辈子再会！”
他满怀希望看向张学舟，但张学舟的回应让李椒一颗心落了下去。
李椒此时已经不指望能直接获取到解毒的丹药了，他只盼能找到两颗普通的疗伤丹药，能稳镇毒伤一会儿便是一会儿。
但诌不归学生的话还是要听。
一口黑血连着肉粥齐齐喷出，腐败的气息顿时弥漫了道观的正殿，周苍的神色有了迅速可见的衰败，他肌体发青，胸口处无数毛细血管吐气迅速变成了金色，又迅速转成灰色。
相较在张家庄的状态而言，他当下已经是入境的大人物，体内孕育了施术法力的源泉。
他寻思清楚，手脚极为利索在大锅中下了黍米，又撒了大量肉干进去，一把干柴添进土灶，红色的火苗顿时绽放了出来。
他寻思有什么隐秘之处放置重物，但张学舟的回应证实着这确实是一个空荡荡的道观，难有什么有价值之物。
远水解不了近渴，李椒的太清真术救不了他的命。
“不喝粥不喝粥，老子不要喝粥！”
恰巧飞羽军的名头很硬。
“我也喝！”
“呕！”
张学舟没管入境后怎么办。
虽然他什么都不会，但张学舟自信心爆棚，
张学舟并没有禁止李椒四处翻看，道观就这么大，李椒已经将这处道观里里外外都翻了一遍。
冒然外传必然会被军法处置。
“真厉害，这术真好，外传吗？”
周苍的连连呕吐打断了张学舟的思路。
若要做个比较，这大概与张学舟现实生活中对有钱人表达‘你家的钱真好，能给我用用吗？’一类内容相近。
又有周苍在一旁，神情中亦是难受之极，但又点了点头。
在这一晚中，他们吃了人生中连续进食最多的肉粥，也吐掉了人生中最多的肉粥。
张学舟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自己身体中愈发茁壮成长的小苗，他觉得自己体内的妖气愈发低微。
相较于一次一次拖延而后死亡，周苍觉得若不能救治成功，痛快点死亡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在他身边，此前灌下去的肉粥吐了一地，便是肉粥都有了几分黑色的腥臭。
赵木看了看周苍，疲惫的双眼微微抖动了一下，随即也索要了一份。
“应该只有粥，喝粥吗？”
毒蟒肉助力他冲击入境，威能已经衰竭了下去，甚至于不断被白色种子化成的小苗抽取，残留的痕迹将近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