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山宠溺地撇他一眼,一边切肉一边道:昨个儿运气好,在山上抓得,透活!那可不是,瞧这野鸡野兔的凶样,一看就精神!有人馋了,问:“什么个价?”“兔子三十五文一斤,鸡二十。
”李青山报完价,那人笑骂道:“你抢钱呢!”“嘿!”李青山一点也不恼,笑道:“我这可不光是兔和鸡,还是独一份的野味!别的不说,你掂掂那兔子肥不肥,肉多,值这个价!”可不是,这一只兔子买回去,肉这么多能做好几个菜呢!问价的这人开始在一兔多吃和近两百文就解个馋之间展开拉锯战。
不过,不等他想明白,就有其他人出声,“这兔子我要了!”野味可是紧俏货,能赶得巧一回不容易,还不抢先下手!这兔子重五斤五两,李青山给抹了零头,收了这人一百九十文。
刚刚问价的人望着大肥兔被人买走追悔莫及,赶紧掏钱把野鸡买了,两样他总得抢上一样。
野鸡卖了五十五文,这两样就得了二百多文,李青山和柳鱼相视一眼,都笑了。
野鸡野兔一卖出去,注意旁边野菜的人就多了。
尤其持着篮子的妇人和夫郎们,柳鱼这摊子上的野菜,收拾的干净,没有泥团,更招人喜欢些。
可是李夫郎?问话的夫郎也是南坊街李青山的老主顾了,虽是对柳鱼是李青山夫郎一事十拿九稳,但他也得问清楚了,才好称呼人,免得闹出笑话来。
柳鱼轻轻点了点头。
这夫郎说讨巧话,哎呀,你们可是配!这菜怎么卖?柳鱼道:“三种都是十文一斤,买一种或者三种混着买都行。
”这夫郎一边捡菜一边还价,便宜些,你给个实诚价,我多买点。
柳鱼不上他这个当,说:“我这都是收拾干净的,没有泥巴压秤,已比别处便宜了。
”“你可真会做生意。
”这夫郎笑了,跟旁边的瘦夫郎合计了一下道:“我俩一人要三斤,你算便宜点行不?”柳鱼这次答应了,按九文一斤给他们称得。
这两个夫郎临走时还顺了几棵,柳鱼没跟他们计较,做生意就得这样让着点,和气着点才行,不能因小失大。
旁边的人有学有样,也三四斤的要,柳鱼都给按的这个价。
br/>二十多斤的野菜不算多,开了张,不多大会儿就卖光了。
按照早上称得重量,柳鱼取了九十文算他们家的那份,剩下的他数了数还有一百五十七文呢,李大伯家这一下可得不少钱。
“明天我就不来了,你看着卖。
这野菜就贵这几天,我得在家多挖一点。
”过上几日,漫山遍野都长出来的时候,就不值钱了。
这小财迷,李青山忍不住笑了。
收了摊,李青山陪着柳鱼又去布铺,把他这月做得帕子和荷包都卖了。
下个月农活多,且买了骡子后,他常要跟着李青山来县城出摊。
柳鱼这次便没裁下月做帕子荷包要用的布料,一共结了七百二十五文。
今日得的钱多,算上家中那头毛猪,柳鱼粗略算了下,他俩手里攒了该是有十三两多钱了,再辛苦两日就能买上骡子了。
今天不用收毛猪,那就不再额外花钱在县城用午饭了。
卖完帕子,两人便回家去。
家中,丛春花和关老太太还正在检查刚从染匠那里取回来的布匹。
这匹布便是丛春花一冬织得,留了几尺没染回头给李青山做夏天的单褂穿,剩下的在开集后被丛春花送去,一半染成了绛紫色,一半染成了靛蓝色。
绛紫色留着给她和关老太太做襦裙穿,靛蓝色李青山穿合适。
至于柳鱼,丛春花还是打算等买了骡子手头松快了,去县城铺子,给他选些颜色漂亮的布做衣裳。
听见李青山和柳鱼回来的动静,丛春花和关老太太赶紧放下了手头的布,去给他们开门。
得知那点野菜就卖了九十文,两人都很惊讶,计划着吃过午饭赶紧再去地里挖点。
午饭吃得先前丛春花在偏堂用木盆种的小菜,清炒莴菜,脆生生的很鲜。
荡苗切了点腊肉加红辣子炒了,干香下饭,是很美味的一餐。
饭后,丛春花特意去知会了李青山二奶奶家、大庄家和杨秋芹家,也只这三家了。
多了,怕卖不出去。
杨秋芹得了信儿,喜出望外,家中正是窘困的时候,能多得一分的进项,都叫人高兴,更何况还这么多呢。
她心中感激,如今却也没什么好东西能送给李青山家,心里琢磨着以后给自家打猪草的时候,顺带要送一筐给李青山家,多少是她家的一份心意。
有来有往,两家关系才能长久。
下午,李青山在地头上翻菜地,柳鱼他们三人便在麦田里寻摸野菜,偶尔看到田间长得比较高的草便顺手给拔了。
这一日便又在这样的辛苦劳作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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