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轸所收到的是来自李傕加急送来的军报。
当胡轸临战前发出去的信使奔往鼠雀谷的时候,李傕的信使也从反方向奔向介休大营。
李傕的信使用了三匹快马,日夜兼程,马歇人不歇,终于将这份军报送到了胡轸的手里。
但终究是慢了一步,如果胡轸临战前就收到这份军报,他也就不会出营作战了。
信里的内容是三则:
“十一月六日,白波谷贼率兵数万北上,截断介休至临沂的通道。”
“十一月七日,数量不明的土寇、山寮并少量泰山军出现在雀鼠谷左近,开始袭扰粮道。”
但如果这两则还只是惊吓的话,那第三则就是让胡轸霹雳的程度:
吕布在会上袒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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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这些,胡轸布置起来井井有条,众将皆服。
樊稠说的是对的,真要像吕布那样,杀去太原,反而惨了。到时候到了太原,他们是客兵,日后还不知道要被丁原那帮人怎么整治呢。
但纵然如此,当前军诸将汹涌激奋质问胡轸的时候,他无奈之下还是将这三条军报传给了诸将。
胡广终于不耐,大声喊道:“大帅,赶紧令人去追啊,那些营头多是跟风,有中军令,还是能叫回来大部分的。就比如并州军现在就在犹疑,……。”
胡广沉默了,他也有点愧疚。
而胡广见吕布也真的是不世之猛将,多为其引荐。
“皇国兴废在此一举,尔等必要激发天良,明日咱们血战求生!”
这三个消息几让胡轸崩溃。
永安是雀鼠谷的后方粮站,从临汾运输上来的粮秣都会先在此地囤积。在军报中,李傕推测这少部分的泰山军应该是在本地土豪、地头的帮助下穿行一些樵道、孔道才渗透到了永安一带。
“吕校尉,我知道你就在上面。怎么,不想见咱老胡了?这不地道啊。要知道,往日和我互道兄弟的可就是吕校尉你啊。总不能用弟兄的时候就朝前,不用弟兄的时候,连见都不肯见一次?”
现在,吕布直接对胡广避而不见确实说不过去。
对于此人,胡广印象最深的就是他的箭术,百步穿杨的传说就真的发生在他的身上。
诸将纷纷建言就在明日,而吕布却再一次特立独行,说在今夜。
而黑暗中,一并州土话传下来:“老胡,你别让我为难,校尉有令,不论谁敢闯营,格杀勿论。”
既已决定南撤,胡轸又问何时和泰山军决战。
这个时候,胡广终于明白吕布那话是什么意思。
胡轸摸着胡须,也在思量。
他后面的一队中军骑士连忙从两边散开,随后就见一支铁骑直接从辕门内奔出,也不管惊慌的胡广等人,自顾向东了。
正是看了一眼地上的那支箭矢,也因此,胡广收敛了脾气,笑着对上面喊道:“是老曹啊,怨我没通报。我非是闯营,实是要传中军令啊。赶紧开下壁,军情火急啊。”
但就在胡广要入辕门的时候,突然从望楼上射下一箭,正扎在胡广马蹄前。
在胡轸效儿女姿态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下面的诸多雍、益军将复杂的眼神。
胡广之前一直作为中军传令,常在各军行走,对于各个军头麾下的猛将都很熟稔。
抛弃各种个人的因素,胡轸还是一个合格的将领。
说着,胡轸还说了一句异常真实的话:“小胡,我知道你和吕布关系不错。但你要知道,在这个世道,你要不是坐在餐桌,要不就是被摆上餐桌。你明白吗?”
樊稠摸着脑袋,想了想,道:
“吕校尉,你功勋卓著,是国家干城,数次力挽狂澜。而这一次又到了大厦将倾的局面了。如今益州、雍州军系先后奔逃,累及全军。我军实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当此时,只有我等万众一心才能共渡难关啊!”
“要咱老樊来说,还是那个川侉子说的在理。咱们后面还有李傕和老郭,有他们在,只要咱们过了雀鼠道,那些泰山军压根过不来。就是再退一步,咱们还有临汾,那里不是有个玉璧防线嘛,咱们还能退到那里。再如何,河东咱们是肯定能守住的。”
于是,胡广岔开话,直接说道:
想了想,胡轸还是决定南撤。
于是胡轸就问身边的樊稠,看他意下如何。
“彼辈川人皆是猪狗,皆是该杀,该杀啊!”
因为之前他也对胡轸说过让并州军稍微休整休整,用之过烦了。但胡轸是怎么回的?
“是那甘宁先行,一回营后就带着所部板楯蛮趁着夜色向南了。而甘宁一跑,他边上的沈弥也拔营跑了。如此,诸营惊骇,先是益州军系拔营,后是雍州军。如今全军十去七亭啊!”
他要和这些人细细讨论第二天的突围事宜,说到底他们都是自己人,要是南撤必然是要第一批撤下去的。
胡广亡魂大冒,狂喊:“撤向两边。”
胡广叹气:
却不想,吕布莫名其妙,回了一句:“为什么要共渡难关?”
他将决战时间放在了明日的辰时,然后又细细布置了各营的阵图,出击的先后次序,以及战后的撤退顺序。
就在他和这些人商量的时候,突然就听闻帐外一片喧哗,到处是人喊马嘶。
此时胡广也不敢再追,只能无奈回营去找胡轸禀告情况。
但等胡广说完这话后,却半天没见到对面有动静,心里暗道不好。
六神无主的胡轸忙点头,让左右去备马,又让胡广去寻吕布,最后还含恨怒骂:
下面的胡广愣了一下,以为吕布是没听明白意思,正要解释,却突然感觉地面在晃动,再看前方,原先紧闭的辕门正在打开。
胡轸心里一下就咯噔了,整个人都在打摆子,直到外面的扈将胡广奔进来,绝望说道:
这下子,空气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