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何故如此失态?无他,只因以刘备为帅,恰恰去了他一心头大患。
关西军在度索原大败有两个地方是董卓没想到的。
一个就是他没想到关西军竟然败得这么干脆,甚至一场像样的决战都没打出,就在夜里惊崩了。
另一个没想到的,就是刘备竟然成了此战的赢家。
原来当刘备成功接应了甘宁等益州军系后,益州四将就紧紧围绕在了刘备身边,唯这位左将军马首是瞻。
各中原因不复杂,甘宁他们这些人是第一批拔营脱离战场的,按照正常的军律,他们几个都是要被送到西市寸磔的。
也只是靠着刘备,依托于汉室宗亲这棵大树才能活下来。
而刘备呢?许是不忍国家重将就这样屈辱死了,又或者是想建立一批自己的队伍,总之就真的将四营益州兵给编入到了左将军军团下。
刘备心头一暖,忙伏在地上回道:“臣不过劳力,陛下劳心,更甚臣。陛下身负汉家重任,更应注意圣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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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刘协也沉默了。
当刘备行色匆匆赶至未央宫的前殿时,小皇帝刘协早已等在那里。
“宗正此言甚好,朕也觉得皇叔是不二人选。”
但就在刘备踌躇满志的时候,他收到了长安来的消息,让他回长安商讨平叛益州的事情。
于是,以刘备、李傕、来敏为核心的平叛人选就这样敲定了。
就这样,在董卓和刘协先后的同意下,刘备作为平叛人选就这样确定了。
刘备这次落座,并没有直接提益州事,而是将他在路上想的事情和刘协说了:
“但这泰山之贼和益州乱贼又有不同。如果说泰山为心腹大患,那益州就是肘腋之患。心腹大患可徐徐图之,但肘腋之患却一刻不能停,不然必病入膏肓。而在朝诸公也看了出来,所以才有了备来做帅。但臣愚钝,未闻不先解决心腹之痛,能有余力解决肘腋的。”
陈到点头,然后带着两个亲从调转马头,向着城外闾第奔去。
刘备的夫人是杨彪的女儿,可以说是真正的名门,只是因为杨彪“作乱”于前殿,其家风雨飘摇,朝不保夕,才答应了和刘备的这门亲事。
对于被提举为平叛主帅,刘备是相当意外的。
这个时候,刘协已经非常严肃了,他问道:“皇叔,你讲细一点。”
反不如用兵益州,如果真的在益州打开局面,那公家的实力将迎来脱胎换骨的改变。
“所以……”
刘协沉吟:
刘备也知道这对刘协是非常为难的。可以说,先帝流落到现在,一半原因都是那个泰山军,甚至自泰山军祸起,死在他们手上的公卿豪族不知道有多少,就朝里那些公卿,哪个和泰山军没血仇?但正如他说的那样,不和泰山军达成和平均势,关西朝廷就无力发展。而刘备自认为泰山军多半也会同意的,因为泰山军也将大部分的军力虚耗在了河东,达成两边的和平,对于泰山军也有好处。
刘备整理了一下思绪,沉声道:
刘协从龙案上站起,来回踱步:“皇叔,不是朕不帮你。你可知这四将是太师必杀之人?只因他们的弱懦之举,害得太师损失了多员爱将,这几人可以说是死十次都不够。”
“陛下,臣这一路也想了很多事,觉得也有一二可裨益国家,想为陛下分忧。”
“皇叔,你这不是戏弄朕吗?要是这泰山军这么好解决,还会是朕的心腹大患?”
随手办完这件事,刘备一行人一路狂飙,终于在腊月初三赶到了长安。
刘协愣了一下:“和议?和乱贼议和?这……”
但事情到这里并没有完,董卓在提了刘备后,又提了一个建议,那就是将赵岐提到的段煨调到河东,全抚河东诸军。
刘协想了想,同意了。
等刘备落座后,刘协才正式问道:
说实话,当谒者传诏于他的时候,他正在玉璧前线视察。在看了玉璧的铜墙铁壁后,刘备有信心在这里大胜泰山军。
然后又让李傕带兵回来加入到刘备的军团序列中,作为副帅。
“陛下,臣羞愧,还未能想出具体方略。臣是北人,对益州形势几乎一无所知,所以需要益州本地人的帮助,才能斟酌实情,条奏方略。”
正当刘协要听刘备一番见解的时候,却见刘备摇头:
……
……
“臣愚见,如今国家四面用兵,实非长久之计。此前用兵,并无主次,所以鏖战数年,却不能解一面之地,数年下来,士气疲惫,徒废钱粮无数。”
半晌,他才对刘备道:“皇叔,既然你这么说,那这四将就与你了。”
刘备缓缓点头。
刘协哦了一声,便让刘备讲来。
此时刘协已经回到榻上,正襟危坐,听刘备继续讲:
“是的,陛下,如今当务之急,我军需要解决泰山军。”
此时的刘备哪还不知道刘协承受着何等的压力,他神情激动,复又伏地:
依旧是从龙门渡河,只是这一次不再用船,而是纵马可过。
寒冬腊月,黄河这一段河道已经结起了厚厚的冰,刘备他们骑着马就可突破这黄河天堑。
成亲后,刘协还特意赐了一座大宅给刘备作为新居,可以说待刘备不可谓不厚。
“有这四将,臣必能为陛下平叛益州。”
“臣此战,纵粉身碎骨,也定剿灭乱贼,不负皇上知遇!”
“臣非戏弄,也不敢戏弄陛下,因为臣所谓解决泰山军,是和泰山军和议。”
“皇叔,险些误了正事。如今已经给你配好副将,你这兵打算要多少?”
就见刘备摇头,认真道:
“主公,要回府见夫人吗?”
此刻,听亲将问及夫人,刘备赧然,流露出少有的温情,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金簪子,递给陈到:
“这四人可是介索原大战前弃军而走的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