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带着突骑在宽阔的御道上一路突破。
因为朱儁彻底回防北宫的原因,外城汉军实际上处在浑噩无主的麻木状态,城内各军都像是失去了脑子一样,做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军事动作。
等一些还能坚守阵地的营头也被马超带人给击溃后,东城各面实际上已经处在瓦解之中,到处都是混乱和恐慌。
在路上,马超看到一个身材肥胖的紫袍汉子正被一群民夫扛着肩舆向西奔逃,他一箭就中了肥胖汉子的心窝中,而剩下的舆夫见自家主人中箭落地也没有上来搀扶,而是置舆在这,一哄而散。
那肥胖汉子还没死,艰难的举起手就对马超要说什么,而马超只是问了一句:“北宫是往这方向走吗?”
那肥胖汉子没听清马超的话,还要嗫嚅,就被不耐烦的马超一刀割掉了首级。
随手杀了某个不知名的大人物后,马超稍感烦躁,他大声对在场的突骑们问道:“你们当中谁来过京都,直到北宫怎么走的吗?”
在场人不是青州人就是河北人,要不压根就是关外的,哪来过赫赫京都?所以一个个大眼瞪小眼,说不出个话来,倒是有个年轻的军吏机灵,说道:
当刘虞和洛阳令周异、卫尉唐瑁走来后,向着丹墀上踞坐的天子恭敬伏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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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少数几个小黄门依旧执着鞭子守在刘辩身边,他们需要在天子行道时负责甩鞭。
看着一圈哭哭啼啼的公卿,刘虞直接袒露:“所以不要再多幻想了,此时也就是我们这些人了,我作为汉室公老,为大汉死在最后一刻,本就是理所应当,但陛下不行。”
朱儁忙点头,坐在胡床上就准备让人去将虞翻他们喊过来。
唐瑁愣了一下,本来还背对着天子的,也渐渐转过身,他张着嘴,要说什么,最后只说出来:“陛下你说什么,臣没听清。”
“江东可为南幸之所。此地有江淮之险,有王霸之资。而且此地镇将孙坚,忠贞汉室,陛下可对此人放心。”
“陛下,你的性命并不是你的,而是汉室的。汉室不能亡,你也不能死。一会武士们过来,就带陛下走。”
但话还未落,刘辩则摇头了头道:
于是一行人绕着墙跟,向着北宫南面的朱雀门奔去。
却见周瑜不慌不忙道:“陛下并不是去豫州,而是假道汝南,从淮水坐船南下江淮,然后去江东。”
但刘辩还是不为所动,很认真道:
刘虞也不是什么春伤悲秋的,继续道:
……
刘虞面色严肃,但声音带着哽咽:
各种被丢弃的皇家器物就这样随意的堆积在地上,本该扈从在天子身边的那些执金吾、仪仗也消失大半,甚至天子的步辇都歪在地上,无人在乎。
“人心早就乱了。围城的时候,那些公卿就已经不来南宫当值了,更别说现在了。我带着执金吾巡视南宫的时候,看到不少人的车架向着南面奔逃了,所以现在能来的都已经在这了。”
“跟我走,咱们换个门。”
“陛下,愿意随老臣的都已经在这里了。”
至于其他诸多公卿们,自围城后就没有在南宫办公,更不用说在危难之时守在南宫了。
此时的唐瑁并不知道自己女儿已经殉死,他一脸愁容的回道朱儁:
马蹄声撕裂黑夜,真真是踏遍天街公卿骨。
马超为自己刚刚着急上火脸红,但很快就无所谓了。
之前还骂着,下一刻周异也忍不住哭了:“国家到此地步,我等世禄公卿难辞其咎!现在连死都不能一为,那真的是愧对汉室啊。”
不多时,一大群青紫之绶带着部曲从复道顺利回军北宫。
此时北宫内,崇德殿已经成了新的指挥中心。
他将眼角的眼泪抹掉,今日已经流了太多的泪了,但也好,今日以后也不用再伤心难过了。
刘虞的话,众人皆明白。
“南宫本来兵力就单薄,后面听得贼军入城后,有不少执金吾奔出宫溃散了。但因为贼军离南宫还较远,所以我等过来的时候,南宫还未有贼军出现。”
很快,悠扬的钟声很快就传遍了北宫,传到了南宫,也传遍了全城。
刘辩已经不听下面的话了,他独自拿起天子剑平展在膝盖上,抚摸着,像是做什么决定。
“这边走了,那宫眷如何?”
刘虞看了一眼此人,认出是周异的儿子周瑜。
“你们过来的时候,南宫现在是什么动静?”
“陛下无要忧虑这点,孙太守早已经陈兵江上,并与镇东将军陈登一起联盟,已备舟船二百艘,劲兵万人,随时可沿淮水北上。所以请陛下决断。”
“不用了,今日朕就留在这里,哪也不去。”
见朱儁还要问,他不耐烦道:“朱帅,现在趁着贼军还未攻入,赶紧听我的,去找一批人来护送陛下走。”
而人群中,忽然有个执金吾忽然出列,他就是刚刚站在周异后面的俊朗郎将。
天子坐台陛,没有朝见,也没有卤簿,更没有奏乐。
“臣从复道入宫时,已经将复道堵住。”
此刻在周异悲痛欲绝的时候,他的身后正有一位执戟的俊朗执金吾,也垂着头一言不发,长相酷似周异。
周瑜忙道:
唐瑁痛心疾首:
“北宫北宫,那必然是在北面,咱们往城北最高的地方跑,北面那处必是北宫。”
刘虞皱着眉,训斥道:“你是要陛下去豫州?你不知道袁氏是逆党吗?”
“不知道朱帅现在有何方略?”
说着他主动为刘辩解释:
说着,他对朱儁道:
“朕要送她出宫,她就在路上跳下了台陛,所以朕哪都不去。”
于是,他想了想,对那站在角落的周瑜道:
刘辩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唐瑁依旧说出这样的话,他惨笑了一下,没有话了。
北宫内依旧有大量汉室三代帝王遗留下的嫔妃,公主,刘辩不能丢下他们。
汉室之衰,才见公卿之心。
小黄门谨命,然后带着几个羽林吏士就去殿外钟楼,那里是负责召集在京公卿入朝的金钟所在。
朱儁问了句:“那些住在南宫附近的公卿是怎么回事?没听到钟鼓吗?为何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