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窑匠摆手答道:“此地气温甚高,没有人可以久待,我们半个时辰就轮换一次,将军说的那位鲁壮士,此时应该在南边小屋休息,一个时辰后才会轮到他。”
“我记得幼童没有身份编号,南门守城官兵如何甄别细作?”龙骧饶有兴致地提出疑问。
龙骧见曹性神色紧张,心说莫非那‘花和尚’真有问题?他打趣地问:“曹主簿,我听说你在袒护细作?”
“龙司马、唐曲侯”曹性抱拳问好。
如果像袁术等诸侯般盘剥压榨,老百姓岂会真心料理庄稼?
现在合肥没有‘中间商赚差价’,百姓落到手上的粮食多,而且暂时没有徭役,自然能调动生产积极性。
那烧窑匠体型矮小,被烟火熏面如黑炭,龙骧本能地觉得并不特殊,便向唐虒询问求证。
唐虒先是摇头,然后沉声追问烧窑匠:“俺半个时辰前来过,刚才那高个头去哪儿了?被曹主簿带走了?”
“不是,那人身长或有八尺。”
唐虒听得一愣,随后不解地反问:“何不继续取土制砖?俺前几天听老冯说过,咱们去年运进城里的土,只能出窑二十余万青砖,按云起之前的推算,一户建房就要一万砖,现在还远远不够啊。”
“城外有曹主簿的游骑,细作若出城乱跑,是很容易被发现的。”唐虒捋着虬髯很是得意。
南侧有五间小屋,龙骧、唐虒走到正中数步之外,发现曹性从右边一间走了出来。
不待曹性说完,屋内传出一个声音。
原本一个窑只需两个烧窑匠人,上面的人只要柴薪充足、每日送饭。
去年从城外取来的黏土,龙骧原计划秋后至来年春耕前,利用农闲时间来烧制青砖,奈何不停有流民涌入合肥,龙骧只得把这项目提前放出来。
土窑南侧有几个人工掏出的小屋,是供烧窑匠人日常休息所用。
“好好,俺来带路。”
龙骧觉得自己在靠近太阳,身上的汗水快速蒸发干涸,脸上沾满尘土的皮肤,瞬间觉得极不自在。
“很不错,就是要懂灵活变通。”
“云起尽管放心,合肥现在的租税政策,与寿春的简直天上地下,他们都会尽心尽力伺候庄稼,试问多劳多得谁不愿意?
龙骧笑着解释:“当年取的土不能直接用,能出窑二十万也不错,不行就用来盖几个大粮仓,我看今年的稻禾长势不错,如果能保持灌溉不旱田,或许会有个好收成。”
唐虒最后虽然提到了困难,但言语中的欣慰也显露无疑。
唐虒挠头答道:“他们都有父母带着,父母有编号能作保,自然不能是细作,再者将士们查问编号久了,大家都有自己的经验,是不是好人有时一眼便知。”
得了烧窑匠指点,唐虒带着龙骧转身向南去。
两人迎着高温热浪,往窑孔的方向走去。
为了适应建设合肥的需要,也为了给百姓农闲时找些事干,龙骧在原来小窑的北面,新挖了六个大型窑洞,一次能烧制近两万青砖。
“你就是龙司马?”
龙骧扭头寻声望去,只见没有门的洞下,探出一个人影来。
龙骧见来人精着上身,下身高挽着裤腿。
对方满脸黝黑的脸上,五官轮廓分明,身长有八尺,只是不如唐虒那般体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