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风宴持续了一個时辰,直到戌时三刻才结束,龙骧把秦翊送到府门口,并着唐虒、许定护送送回驿馆。
此时正殿杯盘狼藉,府上侍者正在清理,龙骧便拉着鲁肃回寝房说话。
刚才席上得到的消息,两人需要消化理解以及分析。
龙骧在路上沉默不语,鲁肃主动挑起话题:“秦翊醉酒胡言乱语,云起不要放在心上,我在淮南只有些薄名,怎会在许都传颂?更别提朝廷征辟”
“如朝廷果真对子敬征辟,像张纮那样留在中枢任御史,子敬心动不心动?那可是光耀门楣的好事。”
黑暗中,龙骧意味深长地反问。
“哪有什么朝廷征辟?不都是曹操的意思?张子纲御史不当要回吴,我岂能自陷泥潭?”
鲁肃用连续反问表明态度,跟着又对龙骧打趣:“云起现在是怀信校尉,若将来朝廷封你为重号将军,让你回许都任职,愿去否?”
“回许都?也不是不行”
龙骧故意顿了顿,靠近在鲁肃耳边小声说道:“除非曹贼被赶出许都,朝廷由刘使君辅政,或者由使君继承大统”
“嘶你可真敢想”
鲁肃听得虎躯一震,他想过群雄割裂天下,却没想过谁能取代天子,他对于龙骧的大胆颇为惊讶。
龙骧拉着鲁肃踏上台阶,不以为然说道:“汉室宗亲没资格么?当今天子少年为董卓控制,此时又是曹操的傀儡,能指望他振兴汉室?”
鲁肃跟着龙骧进屋,立刻合上门扇小声提醒:“汉室宗亲多矣,若皇叔真有此志,也不能诉诸人前,否则必被群雄共击之”
龙骧一听就知道鲁肃想多了,这根本就不是刘备的意思,他在现阶段也不可能有如此雄心,于是微笑着解释:
“子敬可能误会了,刚才所言非使君之意,实乃我自己的浅见,天下颓废百余年,需要一个雄主力挽狂澜”
两人在寝房相对而坐,鲁肃听完龙骧解释微微颔首,捋着胡须感叹:“云起想法虽然大胆,却也是将来的形势,国家不可能永远割裂,最好韬光养晦以待时机,先自立者多不长久,诸如袁术”
“子敬放心,使君必然有数”
龙骧点头肯定,然后改变话题,正色说道:“太遥远的咱们先不说,使君在汝南举事不成,子敬认为他会去何处?会不会直接去了荆州?”
“云起在为翼德问吧?从时间上来推断”
鲁肃皱眉沉吟:“皇叔兵败汝南之际,袁曹官渡胜负未决,他很可能再返河北也不排除就此脱离袁绍”
龙骧一下子陷入为难,眉头紧锁、自言自语:“不确定去向?那可怎么办?翼德等得很着急,只怕他听到消息就要走”
鲁肃捋须分析:“袁绍派皇叔到汝南起事,若部曲、随从都跟在身边,他便没有回河北的必要,反之者必然返回”
龙骧听得表情凝重,心说官渡当时正在大战,使君能轻易穿梭交战区?当曹操家是菜市场?
就在龙骧沉思之际,鲁肃献计说道:“且不论皇叔在何处,关将军此时应该在汝南,不如先派人去寻访联系,不行也可暂时接来合肥。”
“有道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