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统治江山的角度来说,您觉得皇帝是希望他的官员都出现在几个地方,还是最好平均分配?
朝堂中一个地方的人太多,意味着抱团,意味着结党……
甚至还会引发更大的问题!”
张异想起未来的南北榜案,却没有说出来,他换了个角度:
“科举的红利,确实是这些地方的先辈一步步争来的,但你敢说这其中没有权力干涉?既然有,哪个皇帝会允许这种事情出现?
所以先生觉得的公平,对于皇帝来说是不公平……
要是换成我是皇帝,我可能还要更进一步……”
“胡说!”
张异话音刚落,许夫人在他后边给他一脑瓜子。
“师娘,疼!”
张异捂着头,泪眼汪汪。
“你可别乱说话,皇帝就是皇帝,换不成谁,你要是乱说话,会给龙虎山遭祸端的……”
许夫人打他,是为了警醒他,张异闻言点头。
不说师娘是不是真心关心自己,就是许存仁目前这个全民皆敌的状态,他确实不该说类似的话,一个隔墙有耳,
那些想弹劾许存仁的奏疏估计够他死上十次八次。
许存仁和张异之间的对话,因为许夫人结束。
张异没了聊天的兴致,反正他也在这吃过饭了,朝着许存仁挥挥手。
“先生,我回去炼丹了!”
张异说完,一溜烟跑了!
等许老反应过来想再问问其他东西,却没有了人影。
“哎呀!”
他跑出门口又撞见一个人,张异抬头,还是刘伯温。
“是你!”
刘伯温也认出张异,这个小道士今天穿了道袍!
“拜见刘大人!”
张异一边拜见刘伯温,一边偷瞄他。
以前虽然见过几次,但不知道刘伯温的身份,这可是历史上的传奇人物呀,也应该是自己除了常氏,常茂之外,又见到的一位历史人物,而且咖位可比那两位大,
只可惜,他对刘伯温充满善意,刘伯温的表情,看起来却很嫌弃他。
“你这个时间,不应该是在国子学?虽然你是道士,但陛下让你去国子学学习,你当认真!
莫不是以为你老师是博士,就可以为所欲为?”
张异顿时头疼,遇上这么一个爷,他也不好应付。
“刘先生教训的是,学生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说完,他也不管看偶像了,直接朝着街角跑。
“不堪教化,难怪坊间流言,这孩子是张正常因为被陛下夺了天师位,迁怒留在京城的……
老夫也要提醒一下许存仁,让孔讷少跟着他,免得学坏了!”
刘伯温没在张异身上耗费太多的心力,而是准备直接敲响许府的门,。
只是他还没有动作,远处有一辆车马缓缓靠近。
从马车上下来一个人,刘伯温很是熟悉。
“王公公!”
“原来是刘大人!”
王公公下马,跟刘伯温打了一声招呼。
“原来刘大人也在找许大人,好巧,陛下也想见他!”
“既然陛下要见,那本官就不见了!”
刘基若有所思,朝着王公公抱拳,然后上车,离开街区。
王公公目送他远去之后,敲响许府的门。
“许先生,陛下要见你!”
王公公见过许存仁,禀明来意,许存仁赶紧穿上官服入宫。
东阁,御书房。
朱元璋永远有忙不完的政务。
许存仁拜见之后,老朱也没有抬头,他一边批阅奏疏,一边问:
“病好了?”
许存仁哭笑不得,他之所以“生病”,这理由满朝文武皆知,皇帝这句话分明就是调侃他。
“陛下,无大碍了!”
虽然明知皇帝调侃,但许存仁只能老实回答。
“朕看你这病,是心病,是逃避之病,你许存仁是不是觉得自己做错了,无颜面对江东父老,所以干脆将自己藏起来?”
朱元璋并不好糊弄,直接开口揭破了事情的真相。
“陛下教训得是!”
许存仁低头,附和皇帝的回答。
“那问你,你主张的科举改革,满朝文武都反对,包括你浙江的同乡,也是如此!
阻力如此大,你还觉得自己的坚持是对的吗?”
许存仁苦笑,朱元璋这道题,也是一个送命题。
既然皇帝都决定推行改革,他再说不对不是自己找死?
可是要说对嘛,面对汹涌的舆论,他坚持的话,也会得罪同乡。
许存仁想了一下,说:
“今天我学了一句话,叫做屁股决定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