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轶愣了一下,停下脚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她刚才的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五十万也许会让她家里一夜返贫。
谅解书只能作为法院量刑的参考,该坐牢还得坐牢,钱都给出去了,人又出不来,人财两空,她和孩子日后吃不上喝不上,恐怕这不是他老公愿意看到的。她做出这样的抉择,心里应该也挺难受的。”
“人财两空?!”梅小婷停下脚步,看着走在前面的中年男律师,心道:看来做律师只懂法条是不够的,在社会这所大学里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梅小婷带着方轶的笔和本回工位去了,方轶去了顾老大的办公室,将谈案情况做了汇报。案子是顾大通推过来的,谈完了自然要跟人家说一声。
就在梅小婷关闭电脑,收拾完桌上的材料准备下班之时,周云渊行色匆匆的走了过来。
“刚才你和方律师送出去的那女人被人‘劫’走了!”周云渊低声道。
“劫走了?啥意思?”梅小婷一愣,不知道周律师是什么意思。光天化日之下,在五A级写字楼里,难不成还有打劫的?
“我刚才去卫生间,在回来的路上正好看到你和方律师送出门的那个女的,在电梯间与刘芳律师聊的火热,等我从卫生间出来,扫见她们两个进了会议室。”周云渊低声道。
“刘芳?她也不会做刑事案子啊!再说了她不是工薪律师吗?”梅小婷搞不懂刘芳这是要干什么,难道出门拐弯遇到熟人了?
“亏的你还是咱团队的‘小灵通’,一周前刘芳就跟他老大摊牌了,现在已经改做提成律师,自己单干了。”周云渊压着声音道。
“伱的意思是她在跟咱们团队抢案子?”梅小婷将信将疑的看向他。
周云渊左右瞧瞧,已经过了下班点,所里工位上的律师所剩不多,低声道:“嗯,你别看刘芳这个人能力不成,又长了一张破车嘴,但这两年她笼络的律师却不少,我看她是不想办案子,只想拼缝拿介绍案子的提成钱。
总之,以后跟她打交道要提着一百二十分的小心,别让她把客户忽悠跑了。”
正在此时方轶回来了,梅小婷将周云渊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方轶听后一怔,砸吧砸吧嘴道:“那个叫高玉兰的当事人你别看她哭哭啼啼的,但是说话时眼睛叽里咕噜的乱转,心里的小主意多着呢,未必会把她老公的案子委托给咱们。
而且该说的我都说了,如果刘律师签下她老公的案子自己做,凭着她的伶俐齿,这事可能还好办,如果不是她自己做,我只能说祝她好运!”
“方律师,你这么肯定?”梅小婷疑惑道。
“不信?”方轶微笑道。
“真不信!”梅小婷和正在收拾桌上材料的周云渊同时道。
“赌一星期中午饭。”方轶道。
“好,如果你输了,请我们两个吃一周午饭;如果我们输了,请你吃一周午饭。”周云渊道。
“那不行,你们两个得一人一周。”方轶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