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们是家人（1 / 1）
圣采儿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低着头，一言不发，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身形显得格外瘦小，可怜巴巴的。
“玄烨，你去吧……”
“不用管我。”
采儿的声音，越说越小，不像是人在说话，反而像是流浪的小猫一样，浅浅的哀嚎着。
但她知道。
眼前自己的“孩子”龙玄烨，和她是不同的。
轮回圣女必须要试炼，必须要为了人类牺牲。
圣采儿不懂，为了人类，不懂，牺牲。
但她听过这种话，千遍万遍。
可龙玄烨不一样，他应该好好的活着，应该和从前的自己一样，有人关怀、保护……
圣采儿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玄烨，你去吧。”
“我……妈妈，不要紧的。”
她哭了，只是自己都没发现，眼泪只是顺着面庞，缓缓低落。
龙玄烨的心，被刺了一下。
就连圣采儿诡异的称呼，他都忽略了。
之前龙玄烨觉得，采儿虽然年纪小，却有着超乎寻常的坚韧。
她站在自己身边时，甚至给了他一种莫名的温暖和安全感，甚至龙玄烨一个心智成年人的穿越者，都被采儿照顾的服服帖帖。
可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
她终究只是一个孩子。
一个因为从小饱受挫折，连身高都比奥丁镇同龄女孩要矮上一些的，小女孩。
龙玄烨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笑了。
他看向白袍刺客，平静地开口。
“刺客圣殿的全力培养吗？”
“我感受到您的诚意了。”
白袍人长出一口气。
还行，这小子，有几分脑子。
只是此情此景……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山洞中空气有些诡异的安静。
采儿也没说话。
可三人都能听到，有什么人，一抽一抽的哭着。
只是，龙玄烨又摇了摇头。
“抱歉，我拒绝。”
“我要和采儿在一起。”
“她去哪儿，我去哪儿。”
龙玄烨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山洞都安静了。
圣采儿的身子，微微一颤。
她抬起头，怔怔地望着龙玄烨。
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玄烨……”
“等等……不对。”
“你要答应的。”
“听话好嘛……”
“这是错误的……你的天赋，应该好好培养。”
圣采儿有些笨拙的扮演着，一个母亲的角色。
其实她不知道天赋是什么。
只是大概明白，是一种恐怖的诅咒，沾上了就会无比痛苦。
龙玄烨无奈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采儿站在原地，感受着温暖。
“没事的。”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采儿，不是所有事情都要选择正确才行的。”
啊？
嗯？
小小的女孩愣在原地。
有些没理解。
好奇怪。
龙玄烨在做什么……
他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可是，这怎么行呢？？
在采儿的记忆里，所有人都永远在做着“正确”的选择。
爸爸会说，采儿，对不起，为了家族的荣耀。
妈妈会说，采儿，原谅我，为了圣殿的未来。
爷爷，奶奶，哥哥，姐姐……他们每一个人，在抛下她的时候，都会告诉她一个冠冕堂皇的，无比正确的理由。
为了人类，为了大局，为了更多人的幸福。
他们都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只有他不会。
一滴滚烫的泪，从眼眶滑落，砸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溅起一小朵尘埃。
她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在问，难道不正确，就不行吗？
现在，她知道了。
不正确，也是可以的。
反正，龙玄烨会站在她身边的。
那只刚刚松开的手，再一次，紧紧地握住了龙玄烨的掌心，力气大得指节都有些发白。
噌——
一声轻响，一柄闪烁着微光的匕首被她从袖中抽出，横在身前。
“为什么？”
白袍刺客面具下的眉头皱了起来。
“因为，我们是家人。”
圣采儿开口。
匕首上倒映出了女孩的双眼。
逐渐蒙上了一层灰黑色的雾气，却也不在迷茫。
龙玄烨闻言，轻轻点了点头。
对。
没错。
就是家人。
他想。
眼前的圣采儿，不再是前世那本同人小说里的一个符号，一个名字，一个等待被拯救的女主角。
她和自己一样。
是个被世界抛弃，无家可归的倒霉蛋。
既然都已无处可去，那便是彼此最后的归宿了。
是家人。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相同的念头，以两种截然不同的形式，在两人心中悄然生根。
圣采儿心想：他是我的，和刚才约好的一样！我要做龙玄烨的妈妈，拼尽全力保护他。
龙玄烨心想：穿越后，碰到一个同病相怜的小倒霉蛋啊。
她是不是圣采儿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以后就是我的妹妹。
我必须豁出性命保护她。
“家人？”
白袍刺客嘴角抽搐了，眼神微微侧向天空，他感觉眼角发酸，只是很快，心又冷了下来。
“天真。”
“那你以为，你们说不行，我就带不走她了吗？”
给你们面子，逗逗你们而已啊！
我让你选，你真选啊？？
话音未落，恐怖绝伦的气息从他体内轰然爆发！
整个山洞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沉重得让人窒息。那是属于八阶强者的威压，如山如海，朝着两人当头压下！
圣采儿脸色一白，握着匕首的手都开始颤抖。
也就在这时。
龙玄烨动了！
没有半分犹豫！
“瞬身步！”
金与黑的光芒在他身上一闪而逝，他整个人化作一道离弦之箭，无视了那泰山压顶般的威压，直扑白袍刺客！
白袍刺客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不错，勇气可嘉！”
他随意地抬手，一柄灵力凝聚的短刀直刺龙玄烨的心脏。
然而，他预想中龙玄烨闪避格挡的画面并未出现。
龙玄烨根本不理会那刺向他要害的短刀，他自己的拳头，却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裹挟着混沌之力，悍然轰向对方的面门。
以命换命！
以伤换伤！
白袍刺客的瞳孔骤然一缩。
疯子！
他原本想逼退龙玄烨，但对方居然躲都不躲！！
以眼前少年的攻击的威势，若是打中，自己怕不是……毫发无损，可龙玄烨必死无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