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陷入沉默，陆浔序看着她，想起他们从结婚到现在离婚成为陌路，他对她几乎没有好脸色，更没有怎么和她沟通。
所以现在面对面才会这么尴尬僵持。
陆浔序找不到话题打破沉默。
虞念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虽说主意已定，但亲自来告诉他周悦的事，把这盆浓缩狗血泼给他，是件残忍的事。
良久，陆浔序终于找到话题，打破沉默，“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他丝毫没有发觉自己的话题找得很生硬，明明虞念才解释过是林溪说他不配合治疗。
虞念也没纠正他，配合的回答：“林溪，她打电话让我来看看你。”
陆浔序点点头，默了默又急忙解释道：“我和林溪已经说开了，就是普通朋友，我受伤住院的事是妈她告诉林溪的。”
虞念懵了会才反应过来他在和她解释。
一时间有些无言。
需要听他解释，想听他解释的人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虞念沉了口气，不想再拖延下去，道：“陆浔序，我今天过来不单纯是来看你的，我有事和你说。”
陆浔序怔了片刻，看着她道：“你说吧，我听着。”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预感，她要说的事不是什么好的事。
虞念思考着怎么开口，脑子里组装着词汇量，最后还是直接道：“你知道沈铵吗？克里克幕后股东，你们之前一起吃过饭，他和你妈妈是恋人，你、也是他们的孩子。”
话一出口，陆浔序脸色都变了，错愕又惊恐的看着她，嘴巴微张，说不出话来。
虞念透过他的眼神和表情也猜出他心里的想法了，道：“这件事我也是离婚那天才知道的，我无意间在老宅书房听见陆爷爷和你妈妈谈话。”
陆浔序脑子嗡嗡嗡地作响，虞念的每一句话都冲击着他，让他反应不过来。
爷爷也知道他不是陆家的孩子？
是早就知道了还是刚知道？
虞念也知道了是不是代表所有人都知道了？
陆浔序脸色变得惨白，拳头握紧，颓然的脸上一片悲凉和慌乱。
虞念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可能很早之前就知道沈铵是他血缘上的父亲，所以才会这么慌张。
再往深处想，陆浔序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反而不声张，选择隐瞒下来，恐怕也心思不纯，怕失去陆氏的荣耀和光环。
人性都会有贪念，虞念可以理解，没有谴责，继续道：“看来你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那你知道……”
“我不知道！”陆浔序突然吼出声，情绪变得激动：“我姓陆，从出生就叫陆浔序，陆家的人，你说的那些事都是无稽之谈！”
“而且你觉得，爷爷如果知道我不是陆家人会允许我留在陆家，允许我接管陆氏家业？你当时肯定是听错了！”
虞念蹙着眉，冷漠的看着他。
此刻的陆浔序在她眼里完全没了天之骄子的矜贵，那眉眼之间都是浓郁的低沉之色，苍白的皮肤衬得他眼底一片乌青极为明显，因为情绪激动，眼眶泛红，红血丝爬上眼白。
整个人与精神病院里犯病的病人如出一辙。
“我不是野种，我不是……”陆浔序不再瞪着她，低下头开始自言自语。